“怎麽突然想着穿耳洞,”陆知回这一捏,就跟停不下来似的,“还要选这个位置。”
“你之前喝多说的,你说我在这里打个耳洞会好看,”方听询擡手握上他的手腕,感受着脉搏的跳动,“你还真是什麽都不记得,断片可真好,我也想喝醉断片,什麽都不记得。”
“我那又不是故意的,你别说的和我是故意忘的一样,”陆知回看了方听询一会儿,又说,“确实好看,真的要打?确定吗?”
“嗯,”方听询指了指桌上那幅画,“那你呢,还纹吗?”
“纹啊,”陆知回答得果断,他瞥眼看向一边的姚起秋,“纹这个要多久?”
姚起秋盯着他们两个一直看,拖长语调“哟”了声:“你俩现在想起我了,我还以为你们要自己穿耳洞自己扎文身呢。”
“你是不是嫉妒我在谈恋爱,”陆知回指向那张画,又问一次,“要纹多久,上班前能来得及吗?”
“来不及,”这人说完先拿起桌上那张画看了眼,随後沉默了好一会儿,他将这幅画递给陆知回,问道:“你想纹在哪里?”
“侧腰上。”陆知回指了指右侧腰,接过那幅画。
画上画着的那只鸟真的不算好看,唯一值得夸奖的是,不管是谁,都能一眼看出画的是什麽东西。
方听询从小到大,在美术这方面就没什麽天分,今天画的这只鸟是他到目前为止,画得最认真的一次。
毕竟,陆知回说要把这只鸟纹在身上。
他觉得,这一定是陆知回做好的决定,这个决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所以他也要认真对待,好好画出那只在他心里翺翔的飞鸟。
但结果并没有令方听询满意。
他确实已经努力了,可画功并不会在瞬间就被提高,而他画出的那只鸟,也没有那麽好。
当陆知回拿着那幅画,还是依旧坚持地说要纹身时,方听询突然就想开口劝一劝这个人。
“你真的要纹这个?”方听询的视线看向纸上那只鸟,“纹这个在身上……会有点丢人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姚起秋画得太烂。”
陆知回听见这句,立马瞥眼看向姚起秋:“你说的?”
这几个字的语气中明显带着威胁。
姚起秋瞬间瞪大眼,可真是……锅从天降。
“天啊天地良心!我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我可没说他画得丑,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姚起秋擡手挡住陆知回的视线,紧接着看向方听询说,“你那画问题不大,我可以帮忙改一下。”
改一下也不太好……
方听询还想再问问陆知回,是不是真的已经考虑清楚了。
要纹飞鸟这件事,陆知回之前从未提起过,他担心这人就是一时兴起,毕竟他就是突然决定要穿耳洞的。
可文身和穿耳洞不一样。
耳洞并不显眼,要是平时不戴耳钉,那耳洞只会更加没有存在感。
但文身是实打实刺进皮肤的印记。
范围比耳洞大,痛感比耳洞强,耗时也更久。
再加上方听询画得那只鸟并不好看,他更怕陆知回纹上这个图案会後悔。
最好,是让陆知回打消这个想法,别纹了。
“不用,”谁知道陆知回选择拒绝,“现在这样就挺好的,不用改。”
听见这种回答,方听询的心事都快写到脸上。
姚起秋很了解方听询,他脸上的表情很快就被这人捕捉到。
方听询以为,姚起秋也会说两句劝一下陆知回,谁知道这人并没有这种想法,他擡手在那张纸上点了点,说道:“这鸟肥了点,纹上去会显得很宽,要不我们还是改一下。”
“我腰上原本就有一个文身,”陆知回撩起右侧腰的衣服,将腰上的文身给姚起秋看,“把鸟纹在这些音符中间就行。”
姚起秋看向陆知回侧腰,大概是在琢磨怎麽把这只鸟加进去,他说:“放心,我是在原图基础上修改,改动不会很大,你确定要纹的话,等会儿就可以纹。”
“纹,那我下班再来?”陆知回问。
“请两个小时的假吧,你对象肯定能答应,”姚起秋说完站起身,冲方听询招招手,“你先跟我过来穿耳洞。”
姚起秋确实只叫了他一个人,但陆知回是自己跟上来的。
这人一直站在方听询边上,就跟个保镖似的,穿耳洞的过程中,他看见方听询皱了眉,下一秒,他也跟着皱起眉。
“疼不疼?”陆知回的眉头还是没放松下来。
“不疼,”方听询偏着头给他看,“怎麽样,适合我吗?”
方听询只穿了右耳耳洞,那颗耳骨钉附近全是红色,耳垂周围虽说也有些微微泛红,但颜色比耳骨周围要正常得多。
“很适合。”陆知回用食指指尖轻轻触碰,像是担心方听询会感到疼痛。
“是挺合适的,”姚起秋满意地点点头,对方听询说,“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干脆先去店里,等我纹好文身,再和陆知回一起去Memory。”
现在的时间确实也到了要去店里的时候,陆知回的视线还是没从方听询红着的耳朵上移开。
这人又碰了一下耳骨钉,对方听询说:“你先回去,我晚点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