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声。哗哗的水声。像隔着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混沌地响着。
当听觉被人为剥离,燕决能捕捉到的,只有放大的心跳声。分不清是他的,还是隋洛文的。或者早已融为一体,在狭小的、蒸腾的空间里疯狂擂动。
隋洛文的吻和他本人一样,充满了掠夺性和侵略性,带着滚烫的酒精气息,不容分说地攻城略地。
燕决只觉得氧气渐渐稀薄,同时,微弱的抵抗意志也在一点一点消失。
他好像丧失了思考能力。
燕决身上的居家T恤已经湿透了,与此同时,他能感受到隋洛文的手似乎要沿着宽松的下摆逐步探索新的领地……
冰凉的指尖触碰到腰侧细腻湿滑的皮肤,激起一阵剧烈的、触电般的战栗。
这让燕决关于欧珺酒店那一夜的记忆更加清晰,燕决有些害怕了,猛地吸了一口气,却被隋洛文更深的吻堵了回去,化作喉间一声模糊的呜咽。
手指带着近乎虔诚的探索欲和不容置疑的掌控力,在平坦的小腹流连,感受着肌肉瞬间绷紧的弧度,然后,向下滑去。
布料被水浸透,紧贴着皮肤,形成一种暧昧又粘腻的阻隔。
燕决的身体瞬间像被拉满的弓弦,绷紧到了极致。
……
粗糙的指腹隔着薄棉布料反复碾磨,带着一种混合了痛感与快意的奇异感受。
水珠不断从花洒落下,打在隋洛文的手背上,溅开细小的水花,又迅速被布料吸收,让那层阻隔变得更加透明、更加不堪一击。
……
燕决的呼吸彻底乱了,像溺水的人,唯一能抓住的浮木就是隋洛文的肩背,手指深深陷入那紧实的肌肉里,留下泛白的指痕。
意识在滚烫的水汽和灭顶的感官冲击下开始模糊、溶解。视觉和听觉通通变得不再重要,只有触觉被无限放大。
……
每一次按压,每一次刮擦,都像电流一样窜过脊椎,直冲大脑,让他的理智在汹涌的浪潮中寸寸崩塌。
就在那灭顶的感受即将冲破临界点时,隋洛文的手却突然撤离了那要命的所在。
燕决茫然地睁开被水汽浸透的眼睛,只看到隋洛文双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渴求。
下一秒,隋洛文猛地将燕决翻转过身,让他面朝着冰冷的、布满水珠的瓷砖墙壁。
冰冷的触感瞬间刺激着燕决的前端,与身后紧贴的滚烫躯体形成鲜明对比。
隋洛文的一只手牢牢扣住燕决的腰,将他死死按向自己。
……
即使燕决背对着隋洛文,也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肌肉的紧绷,和惊人的热度。他掌控着他每一次细微的颤抖。
燕决感觉自己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彻底失控的小船,唯一的锚点就是身后这具滚烫的、不断给予他毁灭和新生的身体。
冰冷的瓷砖,滚烫的躯体,湿透的布料,激烈的摩擦……所有的感官都被压缩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在哗哗水声中,攀向那个未知的、令人恐惧又极度渴望的顶点。
他只能仰着头,承受着这场浪潮。
……
温热的水流终于停歇,浴室里氤氲的水汽还未完全散去。
燕决胡乱地擦干身体,套上T恤,指尖因为长时间浸泡在热水里已经微微发皱。
他看着镜子里自??己泛红的耳根和脖颈,只觉得思绪像一团乱麻,心脏在胸腔里失序地跳动,羞赧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如果说欧珺酒店那次是意外失控,那刚才呢?水汽蒸腾中,隋洛文滚烫的吻,不容抗拒的力道,以及自己身体那不受控制的回应……他全程清醒无比,甚至主动走进了这个陷阱。这算什么?
燕决不敢深想,只觉得脸颊更烫了。
隋洛文先走出浴室,已经穿好了简单的家居裤,湿漉漉的黑发随意地搭在额前,嘴角噙着一抹餍足又带着点戏谑的笑意。
看到燕决出来,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笑意更深,他自然地上前一步,在燕决还带着水汽和红晕的脸颊上轻轻啄了一下。
“别想那么多了,”隋洛文的声音低沉温柔,带着事后的慵懒沙哑,手指轻轻拂过燕决微皱的眉心,“去睡觉吧。”
说完,隋洛文非常自觉地转身,走向客厅那张窄小的沙发。
燕决看着那张对于隋洛文身高来说明显过于逼仄的沙发,再想到刚才浴室里的种种……让一个刚和自己激烈纠缠过的人去睡沙发,似乎显得更加奇怪和……不近人情。
他站在原地,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心软占据了上风。
“等等,”燕决的声音有些干涩,他清了清嗓子,视线飘向卧室的方向,“……沙发不舒服。你……进来睡吧。”
隋洛文脚步顿住,转过身,脸上笑意更深。他没有丝毫推拒,立刻从善如流地跟进了卧室。
卧室里的床尺寸介于单人床和双人床之间。一个人睡绰绰有余,但两个成年男人躺上去,就不可避免地要贴在一起。
隋洛文已经深谙燕决过分心软的本质。他毫不客气地躺下,然后长臂一伸,直接把燕决整个圈进怀里抱住,下巴还亲昵地搁在燕决的发顶。
他的体温比平时更高,带着沐浴后的清爽气息,存在感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