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齐宏上下打量了眼赵琼阑:“真没事了?不是才刚出院吗?”
“真没事,是妈跟砚舟大惊小怪。”赵琼阑收回落在那对父子背影上的目光。
“你啊,别仗着自己年轻就不在意自己的身体。”
“知道,爸,您别唠叨了,您说一遍,一会儿妈回来还得唠叨一遍。”赵琼阑揉揉耳朵。
“行行行,没事就回公司去干活!”
“我病了,需要休假,回什麽公司?”赵琼阑调头,往自己房间走去,“赵琼宇不是爱表现,喜欢揽活吗?现成的劳动力,让他干去吧。”
赵齐宏好笑,知道女儿自有主意,摇摇头出门上班去了。
卧室的门被推开,屋内安静,白色的纱幔随风浮动,躺在床上的人,无知无觉睡得安稳。
赵琼阑没有吵他,去了书房。
日照西斜,橘黄色的夕光洒进房间,为雅致的卧室镀上一层金光。
赵琼阑揉了揉脖子,从书房回来,床上的人依旧在安睡。
她看了眼时间,慢慢走到床边。
他睡姿规矩,两手放在身侧,呼吸清浅而绵长。
赵琼阑蹲下身,视线落在他的睡颜上,沉砚舟的骨相完美,长长的睫毛闭合垂落,遮掩住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珠,鼻梁高挺,他皮肤白,唇却比平常的唇色艳丽一分,但丝毫不显女气。
他安静睡着的模样没了往日的阴郁和沉冷,分外乖巧。
过了一会儿,黑长的睫毛突然颤动了一下,眼珠在眼皮下转动了几分後缓缓睁开。
他半阖的双眼含着朦胧的亮光,似醒非醒间痴痴地看着她。
“阿阑?”他嗓音低哑又模糊,含着鼻音,听起来让人心头痒痒的。
赵琼阑伸手,指腹拨过他鸦羽似的睫毛,轻声问:“你喊我什麽?”
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自然又乖巧地改口:“姐姐。”
拨弄的指尖微顿,赵琼阑看着他,指腹顺着他的睫毛滑落到他的鼻梁:“再喊一声?”
“姐姐?”他的思绪混沌,跟着她的牵引,鼻尖上传来的温度叫他长睫簌簌颤抖。
赵琼阑在他鼻尖轻轻点了点,温声道:“你睡了很久,该起来吃晚饭了。”
“嗯。”他眨动了一下眼睛,依旧一瞬不瞬看着她没动。
赵琼阑看着他懵懂的模样,轻轻笑了笑。
想起他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说:“赵琼阑,我不喜欢你。”
“快起来吧,今天估计人挺齐的,下去太迟不好。”她揉了揉他的头发,站起身。
沉砚舟思绪逐渐清明,想起临睡前闻着满室属于她身上的香味,睡在她的床上,心脏连同血液躁动不安,又心生胆怯。
可闭上眼睛,躺在满是她的气息里,鼓动的心脏在许久之後又生出心安和满足,最後抵不过睡意陷入沉睡。
又想到刚才自己糊里糊涂又极其自然的两声姐姐,赖在人家的床上不肯起来,就慌忙红着耳根坐起身。
“我……我睡了很久吗?”
“嗯,快6点了,起来吧。”她替他把轮椅推近一些,“今天家里的人都在,估计这几天该很热闹。”
沉砚舟不解地看着她,离赵家每月规定的家宴,应该还有半个月。
“赵嘉云犯了点错,被二叔勒令呆在老宅反思,赵琼宇见我们都在老宅,也主动提议回来住几天,所以这几天这些人都会在。”
沉砚舟进卫生间去洗漱。
“没有一个礼拜,我妈估计不会放我们走,我的房间有什麽需要改动的地方好方便你日常起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