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如愿,她看到他红透的耳根。
“该下楼吃饭了。”
姜家走後,隔了两日又来过一次,依旧只见到姜禾一个人,除了赵琼阑,其他赵家人将他们看成瘟疫一般,躲都来不及。
一周之後,姜家宣告破産,往日鼎盛的家族,一夕之间门可罗雀,以前热络的旧交,没有来落井下石一番已经算是好的了。
姜禾这几天脸色都不太好,保养得宜的脸上露出了苍老。
“妈,吃点水果。”赵琼阑将洗好的果盘放到母亲面前。
姜禾摇摇头:“我没胃口。”
她擡起头:“阿阑,你外婆他们安顿好了吗?”
“嗯,旧宅法院已经封了,我把他们暂时安顿在近郊的别墅。”赵琼阑知道,其实母亲很看重自己的亲人,姜家出事,她比谁都着急难过。可赵家,她插不了手,前几日她甚至来找过自己,她记得母亲含着泪水问她:真的没办法了吗?
“他们一定很恨我。”姜禾将脸埋进掌心,五十年无忧的时光,是赵家,也是姜家为她守住的。
“妈,姜家倒了,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腐朽不肯变革,也是他们守旧不肯上进造成的,就算我们出手,救的了一时,也护不住姜家一世。”姜家除了积年的陈腐,还有一个最致命的问题,没有一个顶得上的接班人。
“阿阑。”姜禾突然擡头,皱着眉看她,“其实,你有办法救姜家的,对不对?”
赵琼阑摇头:“我没办法,他们的问题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可以解决。”
姜禾苦笑了一下,垂下视线:“你果然是赵家的人,是刻在骨子里的趋利避害,冷漠无情。”
赵琼阑看着母亲,沉默了一会儿。
“你回房间吧,不用陪着我,我没事,你爸明天就回来了。”
赵琼阑点点头,起身上楼。
“妈。”
姜禾循着声音看去,沉砚舟看着她。
“我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他开口,顿了下,又接着道,“但是阿阑不是那样的人,她要是真的趋利避害,冷漠无情,就不会在姜家破産後还接纳他们,为他们准备住处。”
姜禾看了眼楼上的方向。
“您也早点休息,我先回房间了。”
赵琼阑回到卧室,推开阳台的门走出去。
房门再次被推开,她远远看了一眼,收回目光,低头点了根烟。
“阿阑……”
“妈只是太伤心……”
沉砚舟抿唇,他不会说话,不知道该怎麽安慰人。
“你听到了?”赵琼阑吸了口烟,将被风吹乱的长发别到耳後。
“我不是有意偷听。”
“没关系,她心里难过我知道,一句话而已,我不会放在心上,也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母女关系。”她伸手掸了掸烟灰,红唇吐出白烟。
“那你,为什麽不开心?”她看起来有心事。
赵琼阑愣了愣,擡手触碰上自己的脸,她的情绪什麽时候这麽外露?
她掐灭烟,擡步走过来。
“我没有不开心,只是最近太忙,有点累。”
“阿阑。”他叫住她。
赵琼阑回头,眸色深邃。
沉砚舟委屈地垂下眸,却固执地没肯改称呼。
“这个给你。”
赵琼阑的视线落下,看着他递过来的木雕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