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卫一下子涨红了脸,他气急了,指着他:“亏你还是高中部的学生会会长呢,有你这么给学弟学妹们做榜样的吗?!”
黎昀辉冷笑一声,眼见又要驳回。
可就在这时,他的袖子忽然被人轻轻一拽,温温软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哥哥,没关系的。这两位学长只是想和我交个朋友,哥哥别这么生他们的气。”
多年未曾听见过的细软嗓音落入耳中,黎昀辉的视线几乎是瞬间就模糊了。
殊韵……
他的殊韵……现在就在他的身后……
殊韵……不论是在现实里,还是在梦境里,都是这样的心肠又软又好的人啊。
殊韵还在劝说他些什么。
边上的两名男生也因此回过神来,借坡下驴,纷纷道歉。
门卫见状,也不说什么告老师的话了,试图打着圆场。
黎昀辉紧紧地闭上双眼,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有些不情愿,但还是松了口:“既然殊韵都这么说了,那你们跟殊韵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但要是下次再让我直到你们缠着殊韵……”
两名同学立马道歉,其中一人讪笑着说:“不敢、不敢。”
黎昀辉冷笑一声。好在他不愿将珍贵的梦境时间浪费在其他人身上,手一挥,便放他们走了。
而后,黎昀辉心跳如鼓地回过身去,接过殊韵的书包,牵起殊韵的手,低声说道:“殊韵,走,先回家。”
他很快带着殊韵离开学校。
直到这时,他听着校门之外一些围观吃瓜群众的窃窃私语,这才知道梦里的设定——原来他是对面高中部的高二学生,殊韵则是今年刚上初中部的初一学生。
掐指一算,他与殊韵之间的年龄差竟然狠狠地被缩小了两岁!
不过这些于他而言并不重要。
车上有司机在,黎昀辉不想当着别人的面显露出自己的太多情绪,于是车上全程,他只能简单地询问一番弟弟的情况。
他问弟弟最近身体怎么样,是否哪里不舒服?问他在学校适应得怎么样,老师、同学们有没有谁欺负他?问他课程能否跟上,又问他在学校过得是否开心?
殊韵是个很乖的孩子。
当年的殊韵很乖,现在不过十二岁的小殊韵当然更乖。
殊韵一条条地慢吞吞回答了他的话。
而后眉眼弯弯,张开手,直起腰来轻轻地给了他一个拥抱,说道:“哥哥,学校里的大家对殊韵都很好。他们知道哥哥是我哥哥,没有人敢欺负我。”
弟弟的拥抱他也好久好久没能拥有过了。
轻轻的、软软的,弟弟的拥抱。
黎昀辉深深吸了一口气,克制地摸了摸殊韵的后脑,认真地说道:“像刚才那两个人搭你的肩、左右推你,这也叫做对你好?……他们是在占你的小便宜,他们是对你心怀不轨,殊韵可千万不能被他们骗了!”
殊韵安安静静地听着他的话,弯弯眼说道:“不会的,哥哥,不会的。”
黎昀辉有些等不及了。
终于车子回到家中,他牵着殊韵就往卧室里去。
而后门一关,把弟弟的书包往边上一放,黎昀辉将弟弟拉到床边,坐在床沿上,一把紧紧抱住了他。
黎昀辉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胸腔急促而大幅度地快速起伏。他怕自己的双眼通红吓到殊韵,便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只用脸颊与弟弟的侧脸用力地蹭着,像是再用这种方式确认着怀里亲人的温度与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