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修逸面色一变,大步上前一把握住了祁问冬的手腕,不让他向外走去。
祁修逸恼:“祁问冬!我都说了没有什么大事,你难道不信我吗?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弟!”
祁问冬静静地望着他。
这目光太过平静,平静得就好像完全看透了他伪装的情绪与神情一样。
祁修逸毕竟不是专业的演员。
要是祁问冬配合着他、相信着他,那他当然可以继续演下去。
可眼下祁问冬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祁修逸再怎么样,脸上也有些装不下去了。
他的语气也渐渐弱了下来。
化作了一声低低的、难受的、哀求的:“……祁问冬,你就信一回我,好不好?”
祁问冬安静地盯了他数秒时间。
忽然,祁问冬莞尔一笑,慢条斯理地转头一抚衣角,又重新坐回病床边上。
祁问冬说:“好吧,既然是我唯一的好弟弟,那我当然要信你了。”
祁修逸:“好吧,既然你想看……嗯?什么??”
于是,祁修逸就这么茫然而恍惚地为祁问冬办理完了整个住院手续。
祁修逸在祁问冬的病房边上,开了一个家属间。
当天下午,直接与管家、司机一块儿,将家里的生活用品全部打包到了医院里,整一副长居的模样。
这样庞大的搬家规模当然会让祁问冬感觉到什么。
祁修逸早早准备好了借口,可他一直从下午等到晚上,也没等到祁问冬来询问他。
祁问冬的首次治疗安排在了明天,今天只是提前入住。
吃饭、散步、洗澡。
祁问冬此时的一切状态,都与健康人别无二致。
祁修逸在祁问冬洗澡的时候坐到了特殊病房的沙发上,怔怔地发了会儿呆。
他的脑子里时而想起祁问冬死时的事情,时而想起祁问冬死后的事情,时而又短暂地回到眼前的情况上来。
脑子里的画面不停地跳来跳去,祁修逸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沉默地看着每一幅跟祁问冬有关的画面。
忽然,一颗裹着浴帽的脑袋从视野上方横着落到了视野中央。
祁修逸被吓了一跳。
他猛然抬头,发现原来是祁问冬歪着脑袋、弯着身子,满是疑惑地在瞧着他。
祁问冬疑惑地问:“在这发什么呆呢?要我说,你要是闲得没事,那就快点回学校去复习。明早的考试你到底还考不考了?我可告诉你啊祁修逸,要是这学期末你没能把张三的分数压过去,可别怪我嘲笑你一辈子!”
祁修逸:“……”
哦,明天他还有考试。
……什么考试?人都到梦里来了,还要考试吗??
祁修逸花了几秒的时间,这才回忆起“张三”是个什么人。可与此同时回忆起的,还有后来见到的那份……祁问冬真正的成绩单。
祁修逸安静了会儿。
忽然,他嘟嘟囔囔地答道:“那你就嘲笑我一辈子啊……我又没说过不行……”
祁问冬:“?”
祁修逸却没继续说下去。
他转移了话题,瞧着祁问冬的头发还在向下滴着水,把人往沙发上一拉:“祁问冬,我的事情你少管,先把你自己顾好在说。倒是你,大病小病都算病,生了病,怎么能就这么湿着头发不管呢?坐着,等我给你吹吹头发。”
祁问冬不乐意,起身拽着他就要把他往病房外带。
祁问冬说:“吹头发这种小事我自己会做,你现在该做的事情是去好好复习!哦,我知道了,你非要赖在我这里,该不会是对这次考试没信心,想要拿我当挡箭牌,逃避考试吧?”
祁修逸从来不会同生病的祁问冬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