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根据昨天的记忆,来到病房外,门缝里透出灯光,他顺手推开门。
“老婆,舒服点没有?”一个男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在给床上的人按摩小腿。
蒋弈行怔了下,往床头一看,并不是姜南。
他往门外退了一步,环视走廊,昨天是这间病房没错。
男人扭过头,看到站在门外的蒋弈行。
两人四目相对,男人莫名的问:“您哪位?”
“不好意思,我可能走错了。”蒋弈行道。
正巧有护士路过,蒋弈行问:“请问姜南的病房在哪里?”
值班的护士长眼神疑惑,将他上下看了看。
这一层都是妇産科的病人,一个男人深夜到访,身上还带着酒气,就算长相帅气,气质不俗,但总归透着一股怪异。
“你是她什麽人?”
“我是她丈夫,她是不是换病房了?”
“……我去护士台看看。”
护士长带着蒋弈行离去,距离越近,酒味越浓。
她忍不住开口提醒:“您身上酒味太浓了,会影响您太太。”
蒋弈行:“……”
“您这麽晚过来,说不定她已经休息了,你这不是打扰她吗?”
蒋弈行客气的应了一句,“是我疏忽了。”
正说着,一个年轻男人抱着啼哭不止的婴儿走出来,轻轻拍着包被,又哄又摇,“乖宝,别哭了,妈妈还要休息呢……乖宝,我的小乖乖……”
蒋弈行目光扫过的瞬间,心里荆棘丛生,扎的他呼吸一滞。
护士长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基本都是配偶陪床。”
蒋弈行双手抄进大衣口袋里,面沉如水,没有作声。
护士长来到电脑前查阅系统,不多时擡起头,简短道:“六号床姜南,在今天下午两点办理了出院。”
“……”蒋弈行怔了下,随即道:“谢谢。”
蒋弈行站在医院大楼外,深夜冷风迎面扑来,一股萧索的寒气,从敞开的大衣,透过毛衣缝隙往里钻,直到寒意如附骨之疽,他才回过神般将大衣拢了拢。
他走入一家便利店,给自己买了一包烟和一支打火机。
一声轻响,火苗窜起,他偏过头将烟点燃。
用力深吸一口,尼古丁的味道骤然入肺,令他咳嗽了两声。上次抽烟还是半年前,从姜南说想要备孕开始,他就戒烟了。
他是家中独子,这些年父母逐一离去,他在这世上没有直系血缘亲人了。
刚得知她怀上宝宝後,他内心也曾充满期待。但是,数据不好,胎不稳,为了不给她增加心理压力,他没有表露出任何热切,只告诉她平常心对待。
蒋弈行一支接一支的抽烟,直到一整包烟抽完,才将那股失控的情绪压制下去。
他将烟头掐灭扔进垃圾桶,拿出手机给姜南打电话。
“嘟……嘟……嘟……”
拉长的铃声,一声接一声。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後再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