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醒来後就痛不欲生的感受,在这一刻被彻底驱逐。
蒋弈行催促贺墨:“你去门外看看。”
贺墨闻言走到了门边,恰好看到姜南提着一个食盒往这边走。
贺墨擡手道:“这里。”
病床上的蒋弈行,舔了舔干燥的唇瓣,暴涨的渴望令他眼巴巴看向门边。
姜南看到贺墨,讶异了一瞬,问道:“你怎麽在这边?”
“陪弈行啊。”贺墨赶忙道,“他可怜兮兮的,车祸住院,连个陪护的人都没有。”
车祸?住院?
姜南的心脏骤然紧缩,快步走到病房门前,朝里看去。
姜南一眼就看到穿着病号服倚靠在床上的蒋弈行。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没看出什麽异样。
男人幽深凤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喉咙干哑到发不出声音,也不知道该说什麽。
姜南收回目光,迈步前行。
“?”贺墨愣住了。
“老婆——”蒋弈行见姜南离去,顾不上小腿的伤口疼痛,迅速下床追了出去。
“你去哪儿?”蒋弈行追上姜南,拦在她身前,抓住她的手,激切道,“为什麽这麽快就走?”
“是啊,来都来了,你看你还带了饭,怎麽看一眼就走了呢。”贺墨在一旁道,“弈行昨晚可是昏迷了一晚上。”
姜南想要抽出手,被蒋弈行牢牢抓住,她打量的目光落在她身上,“这不是挺好的?出了车祸还能这麽活蹦乱跳?能有这麽大牛劲?”
“是被摩托车撞了。”贺墨在一旁添油加醋道,“你别看他外表问题不大,他除了腿伤,还有脑震荡,不信你去看拍的片子。你们可都别再折腾了,万一又摔了撞了,脑子坏了,创行就完了。”
姜南听到贺墨最後一句,心里很不舒服。
公司能比人重要吗?脑子坏了,在意的居然是创行完了。
姜南不敢推蒋弈行,平静道:“你好好休养。”
“那你陪陪我,好吗?”蒋弈行满怀期待又分外委屈的看着她,“哪有像你这样,看人看一眼就走。”
“……”姜南轻吁一口气,道,“你误会了。我不是来看你的。”
贺墨:“?”
蒋弈行:“??”
恰在这时,走廊深处响起男人声音,“还在那儿磨蹭什麽啊?我都饿的前胸贴後背了!”
几道视线一起看过去。
李彦铮懒散的倚着墙壁,擡了擡下颚,对姜南道:“又是前夫骚扰?需要帮你报警吗?”
蒋弈行呼吸骤急,盯着姜南,咬牙切齿,一字一顿问:“你丶是丶来丶看丶他?”
“他是受我连累,才被你打伤住院。”姜南擡起手,脸上带着不满和质问,“你还想惹事吗?”
眼见局面陷入僵持,贺墨怕事态升级,赶忙拥住蒋弈行,低声劝导:“冷静点。”
“松开我。”姜南道。
蒋弈行看着她冰冷尖锐的眼神,怔怔放开手。
姜南大步离去。
蒋弈行眼睁睁看着她走入走廊深处的另一间病房。
体内似有无数钢针齐齐穿过,扎的他浑身溃烂,千疮百孔。
贺墨把蒋弈行拽入房中,反手关上病房门。
“你冷静,千万别发疯!你再疯,你们就真的完了!人家都被你打到住院了,你已经不占理了!”贺墨沉声劝道,“就算你真的不打算放弃,你也别着急。你要给人家一个缓冲空间,和风细雨慢慢来,不能急于求成。”
“姜南其实是一个心软的人,你逼得太狠,反而会把她逼成铁石心肠。再说了,你当初确实也怠慢了人家。”
他们这群朋友,哪个结婚不是隆重盛大,只有蒋弈行一声不吭就结了婚,突然带个老婆出来。当初他们都不以为然,说到底也是觉得蒋弈行为了他妈,找个下属凑合一下。
谁知道他现在这麽认真。
“我知道。”蒋弈行嗓音沙哑。
昨晚姜南的那些话,令他痛彻心扉。
他觉得舒适的婚姻,是她用爱在灌溉。後来他觉得难受了,是因为她不爱了。
“慢慢来吧。”贺墨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也非一日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