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再来一碟子油炸小黄鱼吧。”
“好!”汐月破涕为笑,“那夫人先跟文妈妈说会儿话,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擦了擦眼角泪花,一阵风似得跑去厨房。
文妈妈走上前关上房门道:“这丫头,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都是快要嫁人的人了,还是这麽的不稳重。”
云舒提着裙角坐在罗汉床上,道:“文妈妈,这件事,怕是要麻烦你去跑一趟。”
“夫人尽管吩咐便是。”文妈妈道。
云舒想了想,说道:“汐月虽然也有些脾气,但心肠太软,这件事闹到最後只怕还是他们小两口做出让步,卖房搬到乡下去住。”
“是这样。”文妈妈道,“这一阵,我没少听汐月说她婆家的事,她那个婆婆可不是什麽善茬。”
云舒点点头,道:“为保她成婚後不受委屈,还是住在京城里的好,娘家人一直来往着,也能有个关照。”
“所以,我盘算着在乡下给他们小两口盖一处院子,让她婆婆一家搬进去住,你告诉她婆婆,这院子是我给汐月的,汐月在京城里住一天,他们就可以在院子里住一天,若有一天汐月回乡下了,这个院子也就不属于他们了。”
文妈妈认真听着云舒的安排,听完连连点头,“这个办法好,如此一来,她那个爱占便宜的婆婆巴不得他们两口子待在京城里不要回去,好长长久久霸占着新院子。”
“那就先这样。”云舒道,“此事宜早不宜迟,文妈妈抽空去办了吧。”
文妈妈道:“奴婢明白。”
既是英国公府的老人,自然有自己独到的办事手段,很快,汐月的烦恼解决了,一个月後,回老家和未婚夫热热闹闹举办了订婚宴,又过了一个月後,风光出嫁。
云舒将汐月当作自己的亲妹妹,自然对她的婚事格外上心,只是她再上心也不得离开卧云别苑半步,想要去汐月家里看望看望出嫁前的她,还得向薛恒请示。
虽然不抱有任何希望,但为了汐月,云舒还是向薛恒开口了。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薛恒不仅答应了她,还说要陪着她一起去,并准许她参加汐月的婚礼。
于是,在汐月成婚当天,云舒终于离开了困了她两个月有馀的卧云别苑。
初冬到来,霜雪飘飘,云舒着装低调地混在送亲队伍里,看着喜气洋洋的汐月坐上花轿。
喜宴开始後,汐月的娘家人轮番上来给云舒敬酒,感谢她一直以来对汐月的帮助,尤其是汐月的哥哥,因与云舒是旧相识,且知道云舒是他们的主子,对云舒格外看重,全程不许任何闲杂人等靠近。
即便汐月的哥哥没有这样做,也不会有人能趁机接近云舒,因为薛恒的人都在暗处把守着呢,云舒对这一点心知肚明,并越想越憋闷,不顾文妈妈的阻拦与汐月的娘家人喝了许多酒,最终不胜酒力,被文妈妈搀扶上马车。
薛恒一直在马车上等着她,见她醉醺醺的回来了,忍不住责问:“怎麽喝成这样。”
文妈妈望着软泥似得云舒,一脸懊恼地道:“夫人实在高兴,一时兴起,喝多了些,且酒量太差,五六杯酒就倒下了。”
“五六杯?”薛恒笑笑,“别人的婚礼她喝这麽多干什麽?”
文妈妈道:“夫人脸皮薄,又不让奴婢替她挡酒,就喝多了。”
“罢了。”薛恒摆摆手,“马上回去。”
车门关闭,帷幔合上,密闭的马车里,只剩下醉醺醺的云舒和薛恒两个人。
醉梦中的云舒并不太安分,皱着眉,手一直扯身上的披风,结果把披风扯歪了,导致一圈粉色的绒羽都遮在了脸上,显得她如小狐狸似得娇俏动人。
薛恒扫云舒一眼,长长出了口气。
仿佛听到了薛恒的出气声,云舒皱了皱眉,滚进他怀里。
他身上披着件玄狐裘,毛茸茸的,又松软又暖和,云舒一个劲往上面蹭,显然是神志不清,将薛恒的狐裘当成了棉被。
薛恒正襟危坐,蹙眉望着云舒,“别闹。”
云舒酒劲上头,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压根听不清薛恒的话,甚至都不太明白自己在哪里,在干什麽。只一味地往那软和的地方躺,想要睡觉。
薛恒被云舒蹭的摇摇晃晃,太阳xue突突直跳,忍不住搂住了她的腰,按在怀里道:“云舒,不许闹了,再闹,我可就不忍了!”
总算躺在了自己想躺的地方,云舒瞬间安静了下来,小猫似的缩在薛恒的怀里,合着眼睛睡着了。
薛恒却坐不住了。
她喝醉了後的身体是那麽的软,那麽的烫,热气隔着厚厚的狐裘一阵阵传来,烧得他浑身血液沸腾!
他闭了闭眼,却嗅到一股股醉人的幽香,那幽香混合着浓烈的酒香一并将他围绕,纠纠缠缠的,勾的他心旌摇荡。
少时,耳边响起了云舒的呼吸声,她喝了酒,呼吸声较之平常重了些,且会时不时变得急促,一如薛恒此时的心跳一样。
马车里那麽安静,使得耳边的呼吸声无限放大,他情不自禁想到了一些画面,忍不住抱紧了怀里的人。
被紧紧箍住的云舒不满地哼了哼,手抵在薛恒的胸口,皱着眉用力往外推,仰起修长雪白的玉颈,自喉中溢出一声微弱的喘|息。
薛恒几乎要疯!
“云舒。”他压抑地唤她,“董云舒。”
云舒毫无反应,只是收回了手,往薛恒怀里钻了钻,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继续睡觉去了。
她怡然自得,薛恒却如坐针毡!
好不容易回到了卧云别苑,薛恒用狐裘将云舒一裹,扛着她踹开听雨阁的大门。
他一路奔进卧房,将云舒放在床上,橘红色的烛光透过鲛纱帐映进来,照在云舒泛着红晕的动人面颊上,烫红了薛恒的双眼。
他直起身,手抚上腰封用力一扯,仰头,慢慢松开了衣襟。
接着俯身而下,双手撑在云舒的身体两侧,问她:“知道我是谁吗?嗯?董云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