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一股大力猛地将他拽了回去——
“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炽热的火浪瞬间吞没了整辆宾利。
应拭雪被商言牢牢地护在怀里,气浪掀起的碎石擦过商言的额角,留下一道鲜红的血痕。
“商言!”
应拭雪惊慌地去摸他的脸,却被商言一把按住手腕。
商言凤眼冷得可怕,他单手解开西装外套裹住应拭雪,另一只手已经拔出後腰的抢,子弹上膛的声音冰冷无情。
“别看。”
他捂住应拭雪的眼睛,声音却异常平静:
“我们换辆车。”
商言懒散地靠在柔软的车座里,平日梳得一丝不茍的黑发散落几缕在额前。
鲜血从眉骨蜿蜒而下,在苍白如冷玉的面容上留下刺目的红痕,阳光将那道伤痕映衬得愈发狰狞,像是上好的美玉上裂开了一道划痕。
商言的呼吸比平时重了几分,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汗湿的衬衫领口黏在修长的脖颈上。
向来扣到最顶端的扣子,不知何时解开了几颗,露出了锁骨处的一道陈年伤疤。
“别动。”
应拭雪跪坐在商言的腿间,棉签刚刚碰到伤口,就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压抑的闷哼。
“疼,疼吗?”
应拭雪慌慌张张的缩手,商言这个病患眼眶还没红,应拭雪就率先掉下来了眼泪。
商言擡手挡住应拭雪伸来的手,可指尖刚碰到对方的手,就失了力道,最终只是虚虚地搭在那截手腕上,素来平稳的手指,指尖居然有着微不可察的轻颤。
他垂眸看向应拭雪,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
“继续。”
棉签又战战兢兢地凑上去。
应拭雪整个人都绷得紧紧的,比起之前做的那些大手术,商言的伤口对于应拭雪来说,简直可以用微不足道来形容,却让他格外紧张,提起了十足的精神。
平日里终年淬着寒冰的凤眼,此刻因为失血而微微涣散。
当应拭雪的指尖不小心碰到伤口时,商言的睫毛会突然轻颤,像被惊动的蝶翼,泄露几分强撑之下的脆弱。
血珠滚落到唇角时,商言下意识要舔,却被应拭雪用纱布轻轻拭去。
这个向来杀伐果断的男人,此刻竟然乖顺地任由人摆布。
只在应拭雪的棉签触碰到最深的那道伤口时,从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声音:
“疼。”
声音轻得好像应拭雪幻听了一般。
“其实。”
应拭雪吸了吸鼻子:
“你可以不用保护我,这样你就不会受伤了。”
“闭嘴。”
纱布贴上伤口的瞬间,商言突然扣住应拭雪的手腕。
应拭雪这才发现自己的指尖一直在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处完好的尾骨,眼尾泛红。丶
“怕什麽?”
商言带着应拭雪的手按在自己的颈动脉,蓬勃的跳动震动着掌心:
“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