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一如既往很低,带着些干涩的鼻音。
林栖抓着毛毯边沿,违心地点了点头——
昨天多晚才睡,他又不是不知道。
被抛到一边的事还是要面对,林栖伸手摸开手机,消息提示音霹雳吧啦地响了一阵,无数的红圈数字中,方安迪头像上的数字最为瞩目,随便点开一条,就是一长串词汇丰富的喝骂。
陆野见她烫到手一样将手机丢地老远,扬了扬下巴,“冲动啦?”
林栖点头,“冲动了。”
“下次还冲动吗?”
“……看心情吧。”
说的当然不是方安迪骂的事情。
林栖坐起来穿好衣服。
陆野将毛毯仔细折起来带走,“老板娘看到不得了。”
见林栖正在够背后的扣子,他伸手将她的长发拢到前面,帮她将脖子后面一粒珍珠扣系好,指腹不经意地在肩膀上一个细小齿痕上摩挲一下,然后用衣服盖好。
对方轻颤了一下,扭头,眼神有点凶。
陆野忙举起手,投降的姿势,目光带着抱歉。
不到七点,这座城市还没有完全醒来。
趁酒馆还没有开门,他们将阁楼收拾成没有人来过的模样,锁好门离开。
“去哪?”
“去许舒家。”这幅模样回家见到林逾,总觉得心虚。
安全带系好,林栖坐在副驾查看邮件。邮箱里躺着青鸟法务部连夜做出来的几纸文件,违约金额远超林栖所能承受。
与此同时,一份青鸟官方的正式声明出现在互联网上。
声明宣布暂停林栖的商务对接。
她既不是大咖,也没有犯任何原则性的错误,悄无声息地冷藏是惯例,像这样公开处刑艺人的作法少见。
但是青鸟这样的大牌经纪公司,对不懂事又没有后台的新人,没理由手下留情。
林栖当前的工作重心全都放在这档s+级综艺上,身上几乎没有其余的工作。
已经制作完成,马上就要发行的第一张专辑也被叫停。
这样一来,等于是无期限地失业了。
陆野陪林栖一起看完文件后,才发动引擎。
这些钱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挥挥手的事,但他一有动作,陆勉德那边会做什么,难以想象。
他下意识咬着下唇,眉头紧锁,紧握方向盘的指骨泛白。
尽管内心煎熬烦躁,还是若无其事地温声安慰。
“小事,我帮你抗。”
尽管违约金额有些超出预算,但大抵尚在预料之内,两相一计算,自由的代价其实不高。林栖笑了笑,“你扛好陆家那一大摊子事就好。”
她手指一划,切到聊天界面,很多亲朋好友发信息问询安慰,其中不乏大大小小的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