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祖煦上前扯住陆野的衣领,没扯两下被保镖拉开了,他咬着牙龈,恶狠狠地说:“什么事?什么事你不知道?亏我这些时这么信任你,你倒好,趁我去欧洲一趟,把我家偷了,公司改了主了我都不知道!你介绍的那些狐朋狗友,从一开始就算计着怎么把我掏光!”
“是吗?那你真是太少过问公司的事了。”陆野眼底滑过一丝惋惜,嘴边衔着淡淡的,礼节性的微笑,温声劝慰道,“这里有媒体,要不我们回家再说?”
这番动作没有起到劝慰的作用,反而烧尽了陆祖煦为数不多的理智。
陆祖煦转身朝媒体吼道:“站在这里干什么?你们给我滚!”
林栖挤进人群的时候,保镖正将记者带离。
奇怪的是,门并没有关上,只有两个保镖守在门前,其余三个在门内,陆野要求他们不要靠得太近,打扰兄弟谈话。
一线之隔,里面像是红温警报叫嚣的斗兽场。
隔着人群也能察觉到,陆祖煦的状态已经变得更加狂躁,像一头失去思考能力的野狗,他不是来吵架的,是来将人撕烂的。
“架空你在ihg的职权?祖煦,光凭我是办不到的。”
是陆野的声音,每一句语气都是惋惜和慰藉,却起不到任何作用。
她敏锐地察觉到,陆野并不是野狗的猎物,相反,他才是那个高明的猎人。
这个想法随着一股恐怖的寒意扎进她的脑海里,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拨开人群冲了进去,还没站稳,便听到一句“去死吧!”
映入眼帘的,是陆祖煦拿刀刺向陆野的画面。
血从陆野的手上往下淌,他的眼里,却藏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鲜红的液体顺着地板,淌到她脚下,强烈的窒息感慢慢将她淹没。
要不是林逾一直死死拽着,她搞不好会冲到陆野身边去,可是当理智慢慢回笼,那些担心、冲动,也渐渐失温,心里只剩下巨大的寒凉与陌生。
那时,他的自毁冲动,甚……
午夜十二点,媒体终于散光了。
月影倾斜,照进惨白的病房,头顶一盏瓦数很低的白炽灯,泛着微弱的白光,窗外蝉鸣,异常扰人。
陆野睡不着,看着手背上的吊针,发出抗议:“这么点伤至于住院吗?”
经纪人虎哥抱着胳膊,目光从手机上分出来,看了一眼药水袋,“至少挂完消炎针。”
他又叹了一口气,“上热搜了,ihg股价跌停,临时停牌了。”
陆野觑他一眼,“怎么,你买了?”
虎哥哭丧着脸不说话,“这不重点,重点是你,手伤到肌腱,很麻烦的,至少修养三个月,搞不好以后都不能弹吉他了。”
“哦。”陆野无关痛痒地看了一眼包着惨白纱布的手。
“你不惊讶也不在乎哈,”虎哥压低愤怒的声音,“你是故意的?演绎事业也不打算要了?你怎么知道他会来?会说着说着,就拿化妆桌上的修眉刀捅你?”
陆野嗤笑了一声,“我哪知道啊。我只知道……”
他只知道,陆祖煦总有一天会像他妈那样被逼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