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第六十八章谁知却是个奸滑的!
孙大人私事被摊在明面上,多少有些尴尬:“我竟不知自己家中女眷之事,与这位陆解元有何干系?”
陆谦上前施礼:“大人有所不知,那接生的産妇乃是我家亲戚,至今还被押在黄鹂巷。”
“钱兄罗兄上门拜访,便是为着接生婆?”
孙震隐约记得那名産婆乃是普通平民百姓,家中不过开着大肉铺子,没想到出事之後,还能让朝廷命官为她奔走,意外之极。
钱学礼道:“孙兄也知,妇人生産,一脚踏在鬼门关,我却听说那産婆至今还被扣着,不但家人连面都没见过,孙兄家中健仆还跑去産婆家中大闹,对方交了一千两纹银,不但没把人赎出来,孙兄家中下人竟还推倒了産婆家中老人,致使那老人丢了性命?”
孙震脸色大变:“竟有此事?”也不知他是当真不知,还是假作僞饰。
陆谦作证:“此事千真万确!当时我们不知那些壮仆是大人家中下人,後来才知,却担心这些人坏了大人清名,故而赶来相告。”他一副为孙震着想的模样:“事发当日,恰巧放榜,各地学子见到方家人推着出事的老人往衙门走去,都来凑热闹,此事已经在前来赶考的衆学子中传遍,都猜测那壮汉是哪家仆从,竟如此胆大妄为!”
孙震:“……”
江南学子与在朝官员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有些官员便出自江南,或同宗同族,或亲戚同门或同乡,这件事情闹得太大,总能传入京中。
陆谦提醒他:“大人有所不知,放榜当日,方家老爷子出事,次日鹿鸣宴上,韩大人答应三日後要亲审此事。算着时间便是今日开堂审理,当时便有很多同榜学子说要去听审。”
当时韩永寿答应的分明是审问産妇死亡一案,有重大嫌疑的乃是接生的産婆曹氏,可是陆谦却故意说得很含糊,将两件事情当一件事来办,连方老汉之事也拿到孙震面前来讲。
孙震肚里暗骂韩永寿嘴巴不牢,连他家後院之事也全都倒了出来。
却不知黄鹂巷産妇是他外室之事,还是林白棠从罗家打听来的,与韩永寿全无干系。
韩永寿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陆谦稳稳扣了只锅在背上。
钱学礼便道:“陛下向来觉得孙兄能干,这才派孙兄前来治河,也是陛下对孙兄的信重!”
大虞自立朝以来,并无河道总督一职,运河疏浚多由朝廷委派工部官员前来。
多年前,孙震曾被派往江南疏浚河道,他治河能力很得当今陛下的认可。三年前朝廷设立了河道总督一职,孙震便坐上此位。
官员任免,有时候不止靠功绩,连私德内闱都会被考虑在内,若是此事传入京中被御史弹劾,于孙震官声有损。
况且钱学礼与他交情平平,为人方正,每与天子太子侍读,也算天子近臣,不消别的,只要他在皇帝面前多说几句,谁知皇帝心中如何想他。
孙震权衡过後,不由拍案大怒:“……我竟不知手底下人如此行事,这不是陷我于不义吗?”当即便唤道:“来人啊,速去黄鹂巷,绑了去方家闹事的人,交由苏州知府严审重判!”
陆谦暗自松了一口气,也不管孙震是真生气,还是当着他们三人的面做戏,只要能救出人便是最圆满的结果。
自事发之後,有个问题一直在他心中横亘:“我家那位亲戚接生二十多年,算是经验丰富的産婆,说句不怕大人笑话的事,便是学生也是她接生。听她第一次上门,便知府上贵眷胎位不正,生産之时有危险。也不知当时请大夫了没?”
孙震打哈哈:“生産之时,本官忙于公务,倒是还没来得及问。”
他心中不耐烦,暗骂这姓陆的小子刚考中解元,毛都没长齐便来管他家的事情,当着钱丶罗二人却好摆官威吓退此人,只能任由这小子胡说。
陆谦便摆出一副要与河道总督大人讲道理的架势,细细与他分析:“大人也知,産妇血崩而亡,很大责任可能不在産婆一个人,还有産妇身边侍候的人,饮食方面丶或者産妇自己的身体可康健?总有不妥之处,这才造成最坏的结果。也不知事发之後,大人可有审问身边侍候的人?”
孙震都要被这小子步步紧逼的头疼了:“本官公务繁忙,哪有时间去审问下面仆人?”
陆谦好心为孙大人处理棘手难题:“大人不用担心,韩大人答应了要审问産婆,查清産妇死亡的真相,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