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肚里暗骂:装模作样!
说这些话不过是给自己做的丑事遮羞,糊弄这些夥计罢了。
邓英道:“是很巧,我刚刚也送完货,路过的时候还想着,也不知能不能遇上。”状似关切道:“上次你们吵架,可有和好?”
林白棠便露出个勉强的笑容,赌气道:“谁要跟他和好?!”
邓英颇为她着想,劝道:“探花郎才貌俱佳,就算一时误会解开就好。你要是抹不开面子,我去寻他。我愿意为你去解开误会!”
“邓大哥,多谢你的好意!”她果然露出感激的目光,还叹一口气:“他要是有你这麽宽宏大量便好了!以前是真没发现他这麽小心眼的,读那麽多书,怎麽气量如此狭小?”
邓英暗喜,愈加的善解人意:“读书人嘛,自然清高些,你也别想太多。”自嘲道:“不比我们这些粗人,耐摔耐打,受点委屈也不觉得有什麽。你是姑娘家,自然要捧在手心里,受点气……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他清高?他了不起!”
林白棠似乎被他的话激起满腹委屈,沉默了一瞬,催促夥计们赶紧往里擡木材,自己抱着账薄子愁眉苦脸道:“邓大哥何必妄自菲薄?谁人不是人生父母养的,何必非要处处受别人的气?”她好似下定决心般,深吸一口气:“反正……这次他要是不好好求我,我是不会再原谅他的!”
姜氏远远听着,结合自己所知,很快得出了个结论:别瞧着谦哥儿非林白棠不娶,可这小贱人竟在外面跟别的男人诉苦!
她常年在街坊四邻的家长里短里熏陶,自然从那野男人的眉眼间瞧出一点端倪,心中不由冒出个念头——要是姓林的小妖精跟别的男人跑了,谦哥儿婚事作罢,自家再上门说点好话,是不是就能亲上加亲了?
姜氏打定主意,于是悄摸跟上,直等姓林的跟男人在路口分开,便窜了出去,隔着五步距离站定。
邓英原本还想约林白棠“游玩散心”,但察觉到有人跟踪,警惕心起,已经把仇家对头在心里过了一遍,早早跟林白棠分开,没想到却窜出个上年纪的胖妇,很是惊奇。
“你是何人?”
姜氏大言不惭:“我是陆探花的亲舅母。”她上下打量这年轻男人,心中暗暗嫉恨姓林的小妖精仗着一副好皮相,除了谦哥儿为她着迷,竟招的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男人也上了心。
杨家开着绸缎铺子,她也算见过好料子,打眼一瞧便估摸着邓英家底子不薄。
邓英似乎被姜氏的出现给惊到了,又想起上次踢了陆探花的表妹,顿时恍然大悟:“你是来找我麻烦的?”
男人的眼神带着寒意,不怀好意打量了她一眼,姜氏想到自家躺在床上休养的女儿,听女儿描述便是眼前男子所为,她一把年纪可抵受不住,忙绽出一抹笑容。
“郎君误会了,我来寻郎君,是有几句话跟你说说。我那外甥跟姓林的小……”贱人二字被她咽了回去,忙换了说法:“我是觉得林姑娘跟我外甥不大相配,瞧着跟郎君倒是很相配!”
一句话,便熨平了邓英的戾气。
他眉眼带笑,轻赞:“算你有眼光!”
姜氏见自己果然说到了这野男人的心坎上,自然更要添点柴:“陆林两家当邻居多年,相处也融洽。我那大外甥跟林姑娘吧,自小在一处长大,相处的日子长了些,两人之间未免生了不该有的念头。可我这个做舅母的瞧着,他们两个如里能过到一处去?我外甥考中进士,等守完孝自要进京去当官的,林家姑娘很是能干,这麽一大摊子,又是家具店又是木工坊,难道还能丢下这一摊子?”
邓英:“……”
没想到绕了一圈,唯有这胖妇人说到了自己的心坎上。
“太太请讲。”
姜氏道:“我瞧着郎君穿着不俗,想来家中也有些産业,只要你跟林姑娘有了情谊,我外甥自然知难而退,不再打搅你二人。”
邓英眉梢带喜:“没想到陆家也有通情达理之人!”
出门一趟,竟还平白添个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