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家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贺肖允语气放尊敬了些:“您找我有事?”
“还是上次那件事,”凌父开门见山,“上次你说考虑一下,两个月考虑得怎麽样了?”
“……”考虑一下不就是拒绝的意思。这麽明显的画外音怎麽可能听不懂。
贺肖允嘴角抽了抽:“那个事是真的不行,您也知道我选学生是有标准的,不是我教的好,是他们本来天赋就好,我只是稍微提点一下。”
凌父用着商量的语气“这麽多位老师我就看中了你,真的,钱不是问题。”
“真的不合适,”贺肖允扶额,叹了口气“犬子这麽想要学艺术我可以帮忙引荐其他更适合的老师,我也没教哥过零基础的学生,真的不合适。”
“合适的,贺老师。”凌父说:“钱真的不是问题。”
“这真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贺肖允心累,擡头看到迟砚青在那吃泡面更累了“况且也不是美术成绩过了就能上大学的,文化成绩也要过才有用啊。而且近几年政策对文化分看得更重了。”
贺肖允没辙:“我说实话吧,总分750考80分这个成绩,学美术也没有用啊。可以考虑出国留学。”
“他一个人出国留学我不放心啊。贺老师你有所不知,阿硕他好不容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也许没做过父亲,不能理解父亲希望孩子成龙的心情。”
凌父语气沧桑:“文化分我之後会找家教让他补上的,就是希望贺老师你能收下他,让他美术成绩能过……当然钱不是问题。”
贺肖允:“……”
商人你赢了。
“那让他来我这试几节课,”贺肖允叹着气,补充:“之後他要是真不适合我这里我还是会送走的。”
“谢谢贺老师,”凌父目的达到,“我等会把他送到画室,是不是林叶街那家。”
贺肖允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是的,你送过来吧。”
电话挂断。迟砚青正好吃完泡面,慢条斯理地抽了张面巾纸擦嘴:“你真收了?”
“不然呢?难不成送回去?”贺肖允有些惆怅。
贺肖允心里门儿清。凌父说那麽多老师唯独看上了他。不是因为他能力最突出,而是因为他最年轻。
贺肖允其实挺年轻的,也就三十来岁,能和学生打到一片。
比较能容忍学生操蛋,换成那些年纪稍长的大师,有个爱干浑事的学生,一下就被扫地出门了。
贺肖允又怎知那不是苦情戏码,但他就是吃这套。
贺肖允嗅到泡面味,板起脸:“你也听到了?等会有师弟会来,你给我把你的泡面给收拾干净,要是被闻出来打扫一个月画室。”
迟砚青啧了一声:“事真多。”不过他还是把泡面桶扔垃圾桶里,将垃圾袋系上,从包里拿出佛手柑的空气清新剂喷了喷。
……
凌颂之没有偷听人家打电话的习惯。加上凌父刻意压小了声音,凌颂之只能听见什麽天赋,什麽等会送过去,什麽美术,还有什麽钱不是问题。
凌颂之以为是工作上的事,也没多在意。直到车停下,凌颂之打开车门发现面前不是学校大门,而是写着“Bestwishes”的一间画室。
凌颂之伸出一直脚,又警惕地缩回来:“这是哪?”
凌父收起车钥匙,说话淡淡却有威严:“带你来拜师。”
凌颂之:“……”
他参加高考可是奔着拿状元去的,有时间不好好做题让他学美术?开什麽玩笑。
书里也特麽没说过原主要学美术啊。
“我不学美术,”凌颂之紧紧抱住自己的包,往另一边车门移去。
“大师说你有天赋,”凌父无奈,只好先编谎话哄住儿子:“你学这个是为你好。”
“我有个……我没有天赋,我连火柴人都画不好。”凌颂之死活不愿意下车,“我回去好好学习,我不学美术。”
凌父没再动作,凌颂之以为在车里呆就安全了。只见凌父打了个电话,不多时来了四五个人高马大的硬汉,生拉硬拽将凌颂之扯出安全区。
然後一米八的凌颂之被扛着上了二楼,毫无还手的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