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时间飞速流逝着,白昼与黑夜交替,太阳在西山落下一次又一次。转眼已经十一月有馀。
这天清晨,老唐讲课在黑板板完书转过身,满教室昏昏欲睡的学生,老唐看不下去地摇了摇头。
常年不开扩音器的他难得按开小蜜蜂的开关,耳麦对准嘴前:“醒醒醒醒,都要半期考了,你看你们没点备考的样子。那个夏子米,谁让你把窗帘拉上的,外面巡课老师看不到更好睡觉是不是,给拉开。”
凌颂之趴着睡觉,被老唐这麽吼一下清醒了。少年使劲揉了下脸,将那股朦胧收回去,转头低声问迟砚青:“发生什麽事了?”
“没事,太多人睡觉,老唐当闹钟。”迟砚青轻轻碰两下少年发顶,敛眸道:“怎麽这麽困?”
凌颂之哦了一下,又伏桌子趴了会,手臂遮住半边脸:“睡得太晚了,今天凌晨才睡。”
昨晚凌颂之刷到一组感兴趣的卷子,连夜把数理化三科给写了。
写完大约凌晨三点了,才睡了四个小时,睡眠时间远远不足。
少年眼下有淡淡青影,显然是熬狠了,整个人困意很浓。迟砚青看了浓密的睫毛好一会,询问:“现在还要睡?”
“嗯,”因为睡眠不足,凌颂之声音带有哑意:“老唐下来了喊我一声。”
迟砚青从书包小层拿了一次性耳塞,撕开包装,两个小玩意摊在手心,碰了下他:“戴不戴?”
“戴……”老唐音量本就不小,用小蜜蜂一扩,音量太大,容易让人睡不深。
凌颂之伸手摸到那两个白软耳塞的时候,迟砚青忽而轻轻收拢了手。凌颂之毫无防备地被握住了几根手指。
凌颂之被握住那只手有些僵,一时间忘了动作。
过了五秒後知後觉地感到害臊:“你再动手动脚试试呢?”
迟砚青挑了下眉,眼底掠过一丝浅笑,非但没松手,反而轻蹭了下少年手背:“我动了,你要打我吗?虽然很怕疼,让你打两拳还是可以的。”
凌颂之脑袋炸开烟花,耳根控制不住地染上薄红,在夏子米将窗帘拉开後格外显眼。
凌颂之抿抿唇,抽回了手:“你滚,我不要你东西了。”
“真不要了?”迟砚青等了两秒没得到回应,凌颂之闭着眼装死。
迟砚青喉间溢出闷笑,捏了耳塞轻轻给少年戴上:“耳朵怎麽这麽红?”
凌颂之还在装死,只是把头往深处埋。原本露出的眼睛也埋进臂弯里。
耳朵更红了。
美术生对颜色很敏感,迟砚青看着那抹粉色,心尖仿佛被羽毛搔了一下,无声弯了弯眼:“是不是喜欢我了,不说话我就当默认了?”
凌颂之压抑着音量,从嘴里生硬地又憋了一个滚:“别吵我睡觉。”
迟砚青目光在那片绯红流连着,片刻才若无其事地移回讲台。为了让同桌睡得安稳,拿了十几本书往凌颂之桌上叠,堪堪能挡住。
有人正在问老唐期中考的具体时间:“十一月几号啊?”
老唐回话:“二七二八这两天,就是下周四周五,就两周时间了,你们还上课睡觉。”
讲完这句,老唐就止住题外话,收心去讲新课的知识点。
临近下课,老唐注意到最後一排厚厚书堆後面,一节课没露出过头的凌颂之,喊道:“凌硕!别以为你用书挡住让我看不见你就不知道你在睡觉了?!”
凌颂之戴着耳塞睡得很熟,迟砚青轻轻用手肘碰了碰。
凌颂之擡了下头,眼睛没能立马睁开。睡眼惺忪,茫然地看了眼讲台怒气冲冲的老唐,很快在大脑里搞清楚状况。
他思考两秒果断认了错:“对不起老师,我太困没忍住就睡着了。”
“昨晚偷鸡摸狗去了?等会再有人被我抓到睡觉,给我去罚抄滕王阁序三遍,”老唐脸色稍霁,又瞪了眼迟砚青:“看到同桌睡觉就不懂做些什麽吗?”
迟砚青神色未变,淡淡说:“怎麽,他睡觉我还要给他准备枕头吗?”
“……”老唐噎住,怒气一下子转移了:“同桌睡觉就不懂把人叫醒吗?”
迟砚青顿了顿,挑不出错地道:“记住了,下次看见他睡觉会叫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