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父气压飙升,胸膛大幅度起伏:“我不管你和那个谁有没有可能,你给我收拾东西,我现在就安排你转学。”
凌颂之道:“我都听爸的。”
如今学校人人喊打,转学比继续呆着好多了。
况且如果原先世界自己没死,只是昏迷或别的什麽。先按照原着的走向走,万一有一天能够穿回去,对自己和对原主都好。
凌父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儿子能这麽爽快地答应:“好,那你回房间收拾收拾。”
凌颂之有轻微洁癖,尽管是原主本人的身体,洗澡换洗贴身衣物的时候心理上可能还是会有些膈应。
他一早就想到这个问题。凌颂之在原主房间衣柜里找到几条新的纯色内裤,又翻到新得几乎没穿过的校服,去洗了个澡。
浴室水汽氤氲,水雾糊在镜面,模糊了镜中少年的脸庞。
原主长得很清秀,还跟凌颂之以前的模样有七八分像。被雾气这麽一糊,他自个都快要分不清了。
凌颂之轻轻呼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出车祸,他爸妈和他姐会不会很伤心。
洗完澡,他套上校服,出去整理行李。凌颂之收拾东西很快,主要是也没什麽好带的,随便带些洗漱用品几套衣服就够用了。
凌父怕他临时变卦逃跑,一直在客厅等着。凌硕每天打扮得不伦不类,没点高中生的样子。
所以凌父看见儿子拖着行李箱出来时,说不震惊都是假的。
凌父上下打量着自家那个少年感十足的儿子,狐疑说:“你怎麽不穿你的紧身破洞牛仔裤,不配你的骷髅头和耳钉了?”
“……临时戒了。”紧身破洞牛仔裤,骷髅头耳钉是什麽鬼?原主混非主流的吗?
凌父:“戒了好。”
凌颂之随意牵动行李箱,背了个包,经过时见凌父没动催了一声:“不是让我去新学校报道?”
“哦,”儿子一下子变化太大,凌父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本来是想要让司机接送,但儿子突然变乖巧,凌父决定亲自来。
凌硕成绩从小学开始就不尽人意,凌父想让孩子走艺术这条路,一直没找到好时机提。
之前为了给凌硕找个好老师,托了好多关系找到的美术界名望很高的大师。
——英国皇家美术学院毕业,收过的徒没多少,美术成绩都好之又好。
虽然当时人家没愿意收,但是凌父还是坚持留了个电话号码的。
如今改邪归正,变化这麽大,凌父又想起这件事情,觉得也不是不能再求一求。
但怕凌硕不同意,凌父决定先斩後奏。开车等红绿灯期间,凌父在备忘录找到那串号码,拨过去。
同时,林叶街二楼画室。迟砚青身上白衬衫的袖口处沾染着铅笔灰,少年温缓地将袖口往上折了折。
画板摆在圆椅上充当桌子,迟砚青掀开泡面盖,热气腾腾向上方飘溢,迟砚青用叉子低头吃着面。
另一边的铃声响了,迟砚青慢慢悠悠咽下,说:“老肖,有人打你电话。”
“谁啊?”贺肖允从地下室马上来一叠素描纸,刚进屋就闻到股香味,瞪着眼:“迟砚青我说过多少次,让你不要把熟食品带进画室!”
贺肖允嫌弃道:“一股泡面味,要是有人进来让我脸往哪搁?你们现在年轻人怎麽这麽爱吃泡面,又不是没钱,也不吃好点的。”
迟砚青耸耸肩,装作没听见,抽过手机,只回了前面两个字:“陌生号码,尾号是3467。”
“吃完了去把你之前那张初稿加工一下,我等会帮你改。”贺肖允显然没打算放过他,拿过手机边严肃说:“以後熟食品不准带进来吃了。”
“我又不是不扔,待会喷点空气清新剂不就得了,”迟砚青手间叉子漫不经心地舀着。
迟砚青:“我们这画室谁会来,就算你曾经的学生要回来看你,也不是在九月份开学季回来看,等到他们回来这股味早没了。”
贺肖允噎住,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贺肖允接通电话:“喂,哪位?”
“凌振远,”凌父客套道:“我们之前一起吃过饭的。”
“哦,我想起来了。”没印象。
贺肖允努力在脑子里寻找这号人,终于想起一位姓凌的。时间过得不长,就在两个月前,好像是想让他儿子来拜他为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