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青把袋子拖过来,取了支蛋糕叉,没拿稳不小心掉到地上,轻哐一声:“掉了。”
凌颂之觉得他离气出脑溢血不远了,磨了磨牙:“迟砚青,等会收拾的时候你最好主动把它捡起来。”
“没事,”迟砚青云淡风轻:“我可以用你的,我不嫌弃。”
凌颂之:“……”
看凌颂之半响没说话,迟砚青忍了忍笑:“你先吃,等你吃完我再吃。”
凌颂之瞪了他一眼,懒得再费口舌,用力叉了块蛋糕塞进嘴里。
动作太大,少年唇角不可避免地留了一抹白。
凌颂之给迟砚青留了将近三分之二。没好气地把蛋糕推过去:“吃。”
迟砚青笑着点了点唇边:“这有奶油,吃成这样就跟我讲话,故意的吧之之。”
少年耳热。凌颂之下意识要伸手擦,却被迟砚青拽住了手腕:“别用手,手脏了还怎麽牵手?”
凌颂之心说,谁答应了牵手。少年吸了口气:“身上有没有面巾纸?”
话音才落,迟砚青指腹擦过少年唇角,轻轻把奶油抹掉。
迟砚青手指并谈不上多细腻,有些许薄茧。凌颂之没想他会来这麽一出,有片刻发怔,反问:“我手脏牵不了,你手脏了就特麽牵得了了?有这麽区别对待的吗?”
“牵得了,”迟砚青从口袋掏了包纸巾,抽出一张,慢条斯理地擦过手指:“我有纸巾。”
凌颂之撇撇嘴,无语地没开口。有纸巾还特麽用手擦,非要这麽多此一举……迟砚青脑子可能坏了。
迟砚青没再说话,拿起被凌颂之吃过的叉子无声吃起了蛋糕。奶油质地很细,蛋糕胚也恰到好处,吃起来一点也不腻。
旁边陆识桉打了个嗝,摆手:“吃饱了吃饱了,我先走一步要撑死了。”
“我也得缓缓,溜了溜了。”夏子米十分赞同,把空盘丢进垃圾袋:“蛋糕不错,就是狗粮有点齁。”
他们嘻嘻哈哈地帮忙着收拾残局。垃圾不多,很容易就可以收好,因为宋佳蕊陆识桉他们好多人都是外宿,家长打电话过来催了就一一离开。
最後只剩下迟砚青,凌颂之和夏子米三个人。
这会垃圾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纸巾丶空盘丶用过的叉子都丢在透明的蛋糕盒里,有奶油黏腻地粘在盒边。
夏子你左看右看,就找到自己一条单身狗,决定也跑路:“我想起来还有东西落教室了,我回去拿。”
夏子米做了个抱拳告退的动作,麻溜地跑出凉亭,不一会便消失在通往宿舍楼的小径。
“好了,”迟砚青将垃圾袋系好,问:“去丢垃圾?”
凌颂之刚好也搞完了,嗯了一声。
“颂之,”迟砚青斟酌着字句,嗓音在夜色里显得柔和:“切蛋糕前是不是不开心?”
凌颂之拿着空蛋糕盒,闻言指节僵了僵,脊背紧绷又放松下来:“你怎麽会有这种错觉?生日有什麽好不开心的,就是切蛋糕前有点困。”
“只是困?”迟砚青轻声询问:“吹蜡烛我盖你眼睛的时候你好像哭了…”
“靠,你才哭了,”十七岁也是个要面子的年纪,凌颂之恼火:“我盯着蜡烛看太久眼睛累不行?我特麽没哭。”
这句话语气又和平日里一样,迟砚青又怀疑是他想多了,还是不确信,又确认地问一句:“是真的?”
凌颂之深呼吸,硬邦邦地吐出两个字:“废话,不是真的难不成是假的?”
迟砚青看了他一会:“颂之,我有点不信。”
凌颂之咬了咬唇,挣扎几秒,脸都不要了:“……我就是有点感动,就一点点,不习惯。”
“?”迟砚青属实没想到,又觉得以凌颂之的性格真感动肯定会藏着掖着,而不是会主动说出来。他安静两秒:“之之,这个好像更假。”
凌颂之扯皮不下去,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你再多问一句我不理你了。”
迟砚青:“嗯?”
凌颂之语气有些凶:“爱信不信,我又没求着你信。你闭嘴,问句也别给我说。”
迟砚青依言闭上了嘴,良久轻轻道:“这麽独。裁?”
凌颂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