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可能有人爱得深沉,因为转校就不喜欢了。
迟砚青忽然觉得可笑。笑的不是答案太荒唐,而是这麽荒诞的理由他居然也信,并且深信不疑。
之前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迟砚青脑子像堵塞一般,用了将近三四分钟才想到了最优解。
——把电话拨过去,在电话里体体面面地提分手,两个人都不至于闹得太难看。
可这个时候,理智似乎不管用。在看到凌硕主动伸手去勾江燃手里那杯饮品时,迟砚青没忍住地上前质问。
其实也不能算是质问,特别没气势,声音又低又哑,也只问了一句:“你什麽意思?”
凌硕手里拿着江燃那杯奶茶,上下打量着面前的人。
这一年他几乎没有意识,恢复正常时发现自己正被江燃背在身上。
对方好像要送他去医护室,见他醒了一个劲问着“哪不舒服?”
凌硕就顺势趴在江燃肩膀上,说有低血糖。
再後来,凌硕没想到江燃会跟他告白,被幸福冲击头脑,也顺理成章在一起了。
对于转学後的这些人,凌硕一概不认识。就连人际关系,凌硕都是翻了聊天记录才清楚的。
他对十六班的“对象”和“朋友”没任何感触。朋友不是自己交的,对象不是自己谈的,都是寄宿在他身体里的另一个人的。
和他没有哪怕一点关系。
他喜欢江燃,除了江燃,别的人都不会喜欢。
凌硕把江燃往身後拉了拉:“我们不太合适,分手吧。”
*
晚上,凌硕就跟凌父提了想回一中。介于凌硕近年来表现不错,每回考试都稳定,凌父也爽快地答应了。
高三原则上不能转学,所以凌硕学籍还在二中。只是人回了一中做旁听生。
凌硕回来搬书这天,顺便把他过生日这些人送的礼物都还了回去。
从进到出,教室里静悄悄地,没有一个人开口讲话。
“靠,”不知道谁先骂了一声,夏子米愤愤不平:“他怎麽能这样?”
“他妈,”陆识桉也皱着眉:“这个运动手环还他妈花了我几百块,还给我了让我给狗带?”
“我乐高也买了199呢,”夏子米:“我白瞎了眼,要是知道这样我一块九九都不想送。”
“你们别争了,我最瞎行了吧。”宋佳蕊当然也愤然:“我他妈写了这麽多他和迟哥同人文,写了三四十篇,他妈花了我多少时间啊。删帖都要删半天……”
“以後再也不相信爱情了。前段时间恨不得天天腻在一块,现在说分就分……”
这麽一说,大家都不由地看向凌硕转走最应该难过生气的人,头也没擡地在写题,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发表。
宋佳蕊才感觉到说这些不太好,声音顿了一下:“迟哥,你没事吧?”
“我们不要为了傻逼伤心,”夏子米塞了一包纸巾到迟砚青桌面:“这样的男人趁早分了也是好事,不然留着以後考一个城市再分多膈应啊。”
“他每次考试都才四百多分,迟哥你随便考考都有五百来分,还是美术生,”陆识桉道:“单凭成绩这点他就配不上你。为了这样的男人不值得。”
迟砚青睫毛长得看不清情绪,手指拎起夏子米供过来的纸巾,轻轻丢回去:“我们和平分手,不难过。”
“你们也不要太被影响到心情,”迟砚青淡淡:“还有六个多月要高考了,多刷题吧。”
“真没——”夏子米还想说什麽,被宋佳蕊拽了拽衣角。
夏子米识趣地闭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