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浩把礼物盒抱回寝室,没敢立刻把东西送迟砚青,而是在旁边看了许久。
原因无他,之前也有追求者通过他来送东西,迟砚青明确过不收,他这会又帮忙,他怕挨骂。
严浩在边上多动症似的站了会,看得出来迟砚青画的是一朵淡粉色的玫瑰,还是明知故问:“画什麽呢这麽入迷,怎麽不去画室?”
迟砚青头也没擡:“悼念我的初恋。”
“迟哥,”严浩沉默了,感觉那小学弟多半没戏:“虽然优秀的前男友就得跟死了一样,但人家好歹是初恋呢,给人点面子吧。想念就想念,悼念是对死人的。”
迟砚青微笑着没解释。
严浩轻咳一声,颤颤巍巍地把礼物放他桌边:“有人托我给你的,说是你高中同学。”
迟砚青笔尖停了下,重复地问一遍:“高中同学?”
“对啊,”严浩挠着後脑勺往退後了半步,生怕那盒东西炸出来似的:“他说他叫夏子米。”
“?”迟砚青蹙了下眉:“他不是不在北京吗?”
“我不知道啊,”严浩哪能知道这些是什麽,他就是个替人办事的:“他就转交给我,让我务必送到你手上,别问我……”
“哦,”迟砚青画得有些渴,开了瓶矿泉水,打算等会微信问一下:“先放旁边吧。”
迟砚青打开那个盒子,其实就是些颜料画笔,价格都挺贵的,迟砚青不觉得夏子米会送这些。
表情一言难尽:“你确定送的人叫夏子米?”
“他是这麽说的,”严浩看他挺平静没生气,又道一句:“还说是喜欢你。”
迟砚青平白无故呛了一下。好久缓过来,声音很轻地问:“什麽?”
严浩一问三不知:“我什麽都不知道啊,你别问我,真是这样说的……就是新生报到找你问路的那个小学弟记得吧,他送的。”
迟砚青舒了口气,淡淡把礼物扔回给严浩:“送回去吧,我不收。”
“别啊,”严浩想争取什麽:“人家学弟挺好的,多喜欢你啊,缠了我半天呢,你就收了吧。”
边聊天边动笔怕画被毁,迟砚青放下笔,啧了一下:“他用什麽收买了你,这麽向着他?”
“我像是能被收买的人吗?也就一顿饭……”严浩抱着盒子,自知理亏:“你别这麽绝情啊,收个礼物而已。”
迟砚青低笑了声:“那盒东西加一块五六万,要收你收。”
“草,”严浩手托着礼盒底部,手有点抖。要知道,他从小到大用的画笔颜料这些加一块可能就五六万。
“我的妈,学弟也太舍得了吧。”严浩捧着个烫手山芋。他咽了口唾沫,呐呐道:“送这麽贵的东西,有钱不赚是傻逼啊。”
迟砚青:“这种钱你要赚自己赚。”
“我申明,我是个直男。”严浩坐到自己床边,把定时炸弹放下:“但我也不是不能为金钱献身一下,我要是舔到了少爷,再生下他的孩子,就能一辈子衣食无忧……但前提是人得看得上我啊。而且感觉人家真挺喜欢你的,你看学弟又不是美术生,挑了这麽多牌子货,肯定是自己一点点用心挑的,还满满一大箱,多费时间啊——”
“他喜欢我就要答应?”迟砚青被那个生孩子言论整得辣耳朵,默然一会:“他长的和我初恋很像,懂了吗?”
“不是,”严浩张的嘴半天没合上,挠了挠头发:“长得像就更应该给个机会啊,网络上那种替身文学不是很火吗?反正前男友什麽的都是过去式了,遇到一个又有钱,长得又帅,又像喜欢的人,为什麽不答应啊。”
迟砚青跟他沟通不来,用皮筋随手把头发扎起来,继续画:“你这麽喜欢你去追他,确定他只请你吃了顿饭?感觉把你魂都勾走了。”
“不谈就不谈,这麽凶干嘛。”严浩被怼得没脾气:“那学弟真的是你高中同学啊,刚刚我说他名字的时候你可是收了。”
迟砚青想说不是,又想到他知道夏子米,说:“可能是在同一所高中,不是一个班的,我不认识。”
“行吧行吧,”严浩指了指礼盒:“那这东西我给学弟送回去?”
“不然呢?”迟砚青嫌他废话多:“难不成你想私吞?”
“说实话,”严浩惋惜地摸了摸那个礼盒,长长叹息:“要不是九年义务教育告诉我这是违法行为,我真的想私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