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法医确认的死亡事件是晚上11点半到1点半之间。”
“对,而且他离开之後并没有回到公寓,而是让司机开车去了一家离公司不远的酒吧,独自一人喝酒到1点20分。对了这期间,司机把他送到清吧後又将汽车停回了大楼内,之後司机下班了。大概1点20分的时候,酒吧外的监控拍到桑斯越步行穿过马路,之後过了10分钟,他出现在另一栋房産所在的那个街区的摄像头中。直到今天早上上班之前,他一直呆在他位于自己名下的别墅内。”
陆之洲皱着眉头听完後,并没有下结论而是问道,
“你刚刚还说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是,很奇怪的事情。就在昨晚,死者死前的十几分钟,打出了一通电话。”
“电话?”
“对,打给一个叫陈烁的人,据陈烁所说,当时他接到电话後听到对面声音极其嘈杂,还隐约有救命的声音,于是他马上就去死者的出租屋找她。但是得到的信息是死者早在半年前就已经搬走了出于对死者的担心,他就地报了警。”
“陈烁和死者是什麽关系?”
“据陈烁所说两人是大学校友。”
“大学校友?半夜三更大给大学校友电话,而这通电话是可以救命的电话,要是我的话一定会打给我相信的人。而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校友,而且你也说了,他在接完电话後的第一时间就去找了死者,他们之间的关系一定不是大学校友这麽简单。”
陆之洲简单分析後给出了结论。
“所以,陆队你的意思是?“
“刚刚从你给出的信息来看,我能得出的结论是死者是在昨晚受了凌虐之後,被人推下楼的,是吗?“
“是的。除了昨晚的伤口,死者身上还存在着陈年旧伤是吗?”
“对。”
“也就是说,或许死者终于受不了凌虐,选择了打电话求助,但是她为什麽不求助警察呢?而是求助一个大学校友。还有一个悖论,从死者身上的伤口来看,她经受长时间凌虐,那麽凌虐的人一定会避免她与外界産生不必要的联系,她是怎麽在凌虐的过程中,避开那个施虐者,打这麽一通电话呢?如果我是施虐者,在虐待别人的过程中,一定会控制被虐者的行为。我不会给她联络外界的机会,当然也不会给外界联络她的机会,所以即使她曾经与陈烁有关联,那麽这个关联也应该早被切断。也就是说她的通讯设备一定是被控制起来的。”
“这麽说来,好像是这个道理。或许她把通讯道具藏在了施虐者不注意的角落?”
“有这种可能,但是如果有施虐者控制受虐者与外界联系这个前提,那麽,陈烁为什麽会接起这个电话呢?”
“陆队我没听懂。”
“试想一下,半夜,你正要睡着,结果来了一通陌生电话,你想不想接?”
“好像确实不想接。”
“即便你接了这通电话,在你听到对面传来的嘈杂声音後,你如何能第一时间就做出判断,这是你曾经认识的人打给你的求救电话?”
“陆队,你说的好像确实有道理。”
“现在我没有办法做出准确的判断,我们先去现场看看吧。”
“好。”
经过陆之洲的一番分析後,小赵的思路瞬间清晰了许多,他跟着陆之洲乘电梯来到23楼,映入眼帘的是与这个装饰华丽的住宅皆然相反的凌乱无序的模样。
房间内充斥着各种混杂的酒水的味道和若影若现的铁锈的味道,现场凌乱不堪,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地上散落着的各种各样的高档家具的碎片,地板上还夹杂着不知是红酒还是血迹的半干的液体,液体中间空着,看样子像一把小水果刀留下的印记。
阳台连接着客厅向外延伸出去,打碎的花瓶碎片还遗留在阳台上,陆之洲走到阳台的推拉门前,打开了门,一股冷气就顺着门缝搜的一下窜进房间。
从现场出来後,陆之洲并没有讲话,只是嘱咐小赵与他一起回警局,之後车内便一片安静,只剩下了清晰可见的呼吸的声音。
已经转小的雪花轻飘飘地落在车窗上,而後被雨刮器轻轻扫掉,小赵盯着前方的路,小心绕开围堵在小区门口的记者,向着警局的方向驶去。
汽车的远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韩可欣的眼底,她回过神来,她将手中的话筒握紧继续报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