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隅砸向林佑川的拳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猩红的眼瞳里只剩下杀意,每一拳都带着要将人撕碎的狠劲。
不仅仅是因为他敢对谢临动手,还有这些年来他伤害过的每一个人,弄死他都算轻。
在一片沉默中,林佑川的眼神开始涣散,求饶声渐渐变弱,最後只剩下含糊不清的呜咽。
许隅充耳不闻,通红的双眼只倒映着林佑川那张让他厌恶至极的脸。
当林佑川彻底瘫软在地上,不再动弹时,许隅的拳头还悬在半空,胸腔剧烈起伏着,口中喘着粗气,仿佛还沉浸在暴怒之中。
“停下吧。”谢临平静地开口。
他倚着柱子,凌乱的发丝下是一张毫无情绪的脸庞。
清冷温润的嗓音让许隅的理智逐渐回笼,他低头看着自己沾满血迹的双手,又看了眼昏迷不醒的林佑川,终于僵硬着停下动作。
“过来。”谢临解开了绳索,朝许隅伸出手,“我抱抱。”
许隅踉跄着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谢临挪去。
谢临伸手环住他还在颤抖的腰身,低声询问,“受伤没?”
许隅摇了摇头,喉咙发紧,手忍不住的颤抖,“你怎麽会被他弄来这?”
话音未落,许隅又轻轻将谢临推开,手抚上他苍白的脖颈处。
“疼吗?”
谢临笑了笑,安慰他,“我没事。”
“没事个屁,”许隅一阵後怕,“前两天才和你说过不准再受伤,你又骗我。”
“晚点我再和你解释,”谢临揉了揉他的头,重新靠回承重柱边,往门外看了眼,微微勾了勾唇,“他们来了。”
“谁来了?”
话落,铁门又一次被撞开,刺目的光线涌进昏暗的器材室。
只见江行带着校长冲在最前方,一衆辅导员紧跟随後。
衆人进入後,映入眼帘的就是林佑川瘫在墙角一动不动,许隅攥着染血的拳头站在阴影里,谢临脖颈下的血痕交错,整个场景像幅荒诞的暴力油画。
江行的辅导员攥着记录本的手微微发抖,目光在满地狼藉的器械与几个伤痕累累的学生间来回游移。
“这成何体统!”
校长的怒吼震得墙面簌簌落灰,目光像淬了毒的针,径直刺向许隅,“许隅,又是你……”
江行抢先一步打断校长的话,“您们快看!”
江行先是看了眼自己兄弟,身子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我操,真她妈牛逼,不过这是不是打狠了,和一开始商量的不一样啊。
这让他怎麽睁眼说瞎话?
江行飞快地组织了一下语言,不管了,先下手为强。
“校长啊!林同学不仅把谢同学绑到这里,还带着学校三令五申不准携带的管制刀具伤人!”他上前去踢开地上带血的弹簧刀,金属撞击声清脆刺耳。
说完,江行又掏出手机调出录音,林佑川威胁的话语在死寂的空间里炸开,“如果不是许隅提前一步赶过来,後果不堪设想!”
校长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
目光扫过谢临渗血的衣襟丶林佑川惨不忍睹的伤状,又落在许隅紧绷的下颌线。
“许隅,虽然说你是正当防卫,”校长的胖手指着他,“但是!你这完全是防卫过当!”
“就算林同学做得再过分你也不能给人打成这样吧!你纯属蓄意伤人!”
校长的皮鞋碾过地上粘稠的液体,气得太阳xue突突直跳,林佑川的小姨作为资助Z大的第二股东,当初和他千叮咛万嘱咐绝对不能让林佑川出事,他说什麽都不能让许隅好过!
许隅刚要反驳,身旁忽然传来细微的闷响。
谢临苍白的脸失去血色,身体像断线的风筝般向後倾倒。
许隅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接住他,颤抖的手指抚过少年冰凉的脸颊:“谢临!”
他单膝跪地将人捞进怀里,指腹触到谢临的後颈,顿时在他掌心晕开温热的痕迹。
江行趁机挡在两人身前,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慌乱:“校长!谢临流了好多血。。。。。。”
校长盯着谢临颈间蜿蜒的血痕,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出口的训斥,最终烦躁地扯松领带:“先叫救护车!这件事……回头再算账!”
闻言辅导员们手忙脚乱地翻找手机,现场陷入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