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了三声後,熟悉的声音传来,“怎麽了,宝宝?”
许隅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般,只有急促的呼吸声透过话筒传过去。
“许隅?”谢临的声音立刻紧张起来,“你在哪?”
许隅迅速挂断了电话,抱紧双膝坐在喷泉池边缘,冷水溅在脚踝上,却比不上心里的寒冷。
他开始无意识地用指甲抓挠起手腕内侧,那里已经有了几道浅浅的红痕。
他不记得自己什麽时候开始有这个习惯,好像每次情绪失控时,身体就会自动寻找这种带着痛感的出口,只有这样,才能暂时掩盖心里的痛苦。
“许隅!”
熟悉的声音从身後传来,带着明显的喘气声。
许隅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被一件还带着体温的外套裹住,谢临的气息瞬间将他牢牢包围住。
“你她妈是不是疯了!”
谢临的声音在发抖,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怕的,他一把将许隅拦腰抱起,触碰到冰凉的皮肤时倒吸一口气,“穿成这样跑出来,想冻死吗!”
许隅缩在他怀里,像个做错事的小孩,他想说话,可喉咙里干得厉害,只能发出轻微的哽咽。
谢临没再追问,大步流星地往家里走去。
谢临的怀抱很暖,心跳又快又重,震得他耳膜发疼,许隅偷偷擡眼,看到谢临紧绷的下颌线和泛红的眼角,心里一阵刺痛。
他想伸手碰碰谢临的脸,却发现自己指尖已经冻得发紫。
电梯里,谢临把许隅往上托了托,让他更贴近自己的胸膛。
“冷吗?”声音已经软了下来,带着藏不住的心疼。
许隅摇头,把脸埋进谢临颈窝。
进门後,谢临直接把人抱进浴室。
热水“哗啦啦”的放满浴缸,蒸腾的热气很快就模糊了镜面。
谢临动作轻柔地帮许隅脱掉湿冷的睡衣,却在看到他手腕的伤口时呼吸一滞。
“又这样。”谢临低声说,其实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他熟练地从医药箱拿出碘伏和创可贴,像对待易碎品一样处理那些狰狞的伤口。
那不是第一次见到的惊讶,而是一种了然的痛心。
泡在热水里,许隅总算是找回了一点知觉,看着谢临小心翼翼地帮他擦干身体,给他套上谢临那套温热的睡衣,然後把他塞进被窝,自己去厨房煮姜茶。
许隅蜷缩在床上,看到自己手机亮了一下,屏幕上还停留许寂那张在游乐园的照片。
他慌忙锁屏,却已经听见谢临的脚步声。
谢临端着姜茶回来,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一瞬,然後若无其事地坐到床边,“过来,喝点热的驱驱寒。”
许隅小口地啜饮着辛辣的姜茶,感觉体温慢慢回升,谢临的手一直给他捂着冰凉的脚,温暖从接触点蔓延开来。
“不想说就不说。”谢临突然开口。
拇指轻轻摩挲着许隅手腕上浅浅的红痕,“我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