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依斐摇了摇头,片刻後又点头,“给我一张吧。”
“粉色的?”
“好。”
她接过粉色贺卡,用钢笔写上了洋洋洒洒的几个字:菲菲老师,祝你教师节快乐!愿你永远开心。写上署名後她将贺卡放在粉色玫瑰花束的正中,抱着两束花同店主道别,推开了门。
“还有一束不需要吗?”店主叫住了她。
云依斐回头,笑着摇头,“这一束,我我已经准备好了。”
她的嘴角衔着温柔的浅笑,轻声说:“祝福你。”
“谢谢。”
云依斐抱着花束,撑着伞将花束笼罩在阴影之下,鼻尖是浓郁又复杂的花香,心头的期待与喜悦滋生,与花香缠绕。她的脚步比来时更快一些,尽管如此,临别前店主特意喷洒的水珠在抵达医院时已经蒸发得一干二净了。
玫瑰花束快要滑落,云依斐停下脚步,耸起肩夹着伞,就在这时,一只手接过了玫瑰花束,同时也接过了她的伞,云依斐擡起头,歪了歪头,“是你啊,宋……小宋。”
听她这麽一说,宋归雁就知道她根本没有记住她的名字,他无奈地弯起嘴角,把伞往她的方向撑了一些,“是我。”
“你怎麽来医院了,生病了?”
太阳太过刺眼,云依斐看到他暴露在烈日下,向他靠近了一些,“有点热,你也撑着自己一点。”
“我没事,”话虽如此,看见两人并肩而行时,宋归雁依旧不可避免地抿唇弯起了嘴角,“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云依斐诧异地仰起头,他的眼神很专注,她又倏地低头,“快进医院吧,外面太热了。”
“嗯,找你。”
“这麽大的医院,你没有我的联系方式,如果没有碰到我是准备瞎找吗?”
“这不是找到你了吗?说明我们有缘。”
他的话有些歧义,云依斐没敢看他,接过他递还给她的玫瑰花,尴尬地後退了一步,低头挠了挠眉梢,“找我什麽事?”
“阿姨邀请我晚上去你们家吃饭,我想来问问你,叔叔阿姨喜欢什麽,我总不好空手上门。”
云依斐闻言擡起了头,“你怎麽不直接问我妈?”
宋归雁上前一步,拨去她发顶上沾着的小叶片,轻笑说:“我如果问了,阿姨肯定会客气地说不用,但是礼节还是要有的,尤其是我还是第一次去你家。”
怪异的感觉越来越浓烈,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宋归雁的每一句话乍一听都没什麽不对,可仔细一琢磨都能听出一些言外之意,她扯了扯衣角,含糊地说:“就带点水果就行了,我妈邀请你吃饭应该是感谢你上次送我们去机场,你再带些东西上门,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宋归雁闻言点了点头,“行,那就听你的。”
“那我就先走了?”
“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我觉得你说得对,下一次找你或许就未必有这麽好的运气了。”宋归雁拿出手机,虽是询问,态度却有些不容拒绝。
云依斐却根本没有看他,她的目光跃过他的身影,停留在门诊和病区的廊道,席承宇站在那里。他应该是刚从食堂回来,穿着绿色的洗手衣,一手提着打包的餐盒,一手握着手机打电话。视线隔着遥远的距离交触,她还来不及反应,便看见男人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视线,大步流星地消失在转角。
“依斐?”
“改天再说,我还有事。”云依斐着急地扔下一串话,飞快地朝着廊道的方向走去。
廊道上人来人往,却没有她想见的那个人。
心脏在鼓膜上跳跃,云依斐听不见其他的声音,燥热的空气被隔拒在咽喉,胸腔里没了空气,心脏一阵一阵地抽痛。大脑已经停止了运作,她不知道席承宇在那站了多久,只能凭借本能向前驱动双腿,等到回过神来,她已经站在九楼办公室门口了。
粉色玫瑰花束在奔跑的途中落了几片花瓣,好在不密集,看不出什麽大碍,向日葵花束却是依旧明艳。
云依斐停下脚步,深呼吸了几次,心跳逐渐落回胸腔,但依旧在高频的运作。她攥紧手中的花束,伸手抵在门上,推开一道门缝,意外地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是陈最。
他笑着揶揄,“席老师,之前云依斐在科室不好问,但我实在好奇,你是不是喜欢她啊?”
她缩回手,忐忑地等待着他的答案。办公室内一片寂静,她的心跳声占据了整个神经。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冷淡的声音终于响起,没有半分温情,“她是我见过最有天赋的学生,和喜不喜欢没有什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