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碰头还嫌地硬!倒打一耙嘛!”
这弯酸的话,让白佑霖没忍住哈哈笑了两声,更是气得那帮人捶胸顿足,朝堂之上,竟有人命都顾不上,跳着想要去揍他,“江祈安,你算个什麽东西!”
好在被人拉住了,按在地上给皇帝磕了个头,承认自己的行为不端。
皇帝笑而不语,实乃苦笑。
江祈安这是趁势逼他啊,封了乐芙蕖的官,以後就会有无数个乐芙蕖,听起来也像好事,但个个都是乐芙蕖可怎麽办啊!这是一桩需要斟酌的大事。
他瞄一眼江祈安,他眼中没有世俗的欲望,只有咄咄逼人!非得成事!
犹豫之时,白佑霖忽然站起身,走到江祈安身旁跪下了,满脸诚恳地道,“陛下也给耗子妹封个官呗!你不知她这回带人偷袭达鲁的粮仓,重创达鲁亲王一支兵,给我送来了粮草补给,简直是头功啊!要不是她,兄弟我早被渴死在沙漠了!”
萧臻简微笑,目光在二人脸上扫过。
很好,一个忽悠人的,一个被人忽悠的!
萧臻简真真实实犹豫了,他以前没想过做皇帝,但今日好像真要做一个开天辟地的皇帝。
不为别的,两柄绝世兵器都立在面前了,不挥舞挥舞简直对不起皇帝这个名头。
江祈安馀光瞄见皇帝姿势变换,心想他动摇,又补一句,“陛下,天底下的女子可有一半啊!”
一半啊!
一半!
半!
一半人成为他的拥趸,还送上门来了,不接住他就是个傻子。
“朕听了许久,也没听出乐芙蕖到底有个什麽错处?”
话音一落,方才跳脚的人又瑟瑟发抖了。
“朕不想分什麽前朝旧臣,今朝状元,只要心里牵挂着子民,为国效力,为君分忧,在朕眼里,就是股肱之臣,国之栋梁!列为臣工以为如何?”
“陛下圣明!”江祈安抢先开口。
後面的龇牙咧嘴跟着道,“陛下圣明!”
“各位也别提什麽礼法了,礼法是老祖宗定的,过往有过圣君,有过明君,也有过昏君,若不是昏君误国,民不聊生,朕不会站在这里!他们的老祖宗,不是朕的老祖宗,望诸位明晰!”
“既如此,朕便在礼法中加上一条,诸位可有异议?”
臣子们齐声道,“臣不敢。”
“那便为乐芙蕖封官加爵,着书立传,朕望百官能见贤思齐,师其遗风,匡正时弊!”
这一场对江祈安的审判轰轰烈烈,浩浩汤汤,在此刻落下帷幕。
江祈安赢了,心绪也无波澜。
与皇帝商量好该如何给乐芙蕖追封後,皇帝万分体恤,“祈安呐,朕今日不留你,宫门口有人等你,你快些回去团聚。”
江祈安就这般走出了大殿,走出一道道宫门。
天地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一片。
心里也像这雪一样盲目。
江祈安步伐慢了,几年未曾沐浴,形销骨立,满心愧意本就无处安放,还满是她早已倾心他人的凌乱……
他该以何种面目见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