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帮腔道:“天地作证,又拜过父母,自然是算的。”
在衆人的劝阻下,云青田一反常态仿若泄气了公鸡,他领着癞头们朝着门外走去。
“就这样吗?爹的宅子是我们的了。”
听着云挽小声的惊呼,陆誉感觉到衣袖被攥得愈发紧,他低头垂眸,只见她消瘦的脸颊难得出现了一抹浅浅的笑意,眉眼弯弯甚是可人。
突然,传来了一道震天动地的暴怒声:“妈的,凭什麽不是老子的!”
恼羞成怒的云青田不知从何出拿出了一把砍刀,满脸横肉暴怒地朝着云挽砍来。
距离之近,速度之快,使得她根本挪不开步伐。
千钧一发之际,陆誉倏地将她揽入怀中背对云青田,身体如铁壁般将她牢牢护在身前。
低哑的闷哼声瞬间在云挽的耳边响起,陆誉唇角鲜血蜿蜒而下,一滴一滴地落在了她的脸颊上。
一瞬间,仿若天塌了。
云挽手缓缓向後触碰着陆誉的後背,温热粘腻的鲜血沾满了她的手指。
她看着陆誉惨白面容的刹那,心脏被紧紧揪起,难以克制的眼泪瞬间滑落。
云挽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陆誉推向了村长所在的人群中,而他却跌落在地。
云青田从混沌中惊醒,害怕瞳眸中满是躺在血泊中的陆誉。
他踉跄着就要夺门而出,却不料却被人狠狠用水瓢砸住了脑袋。
他回眸望去,只见云挽眼中满是血丝,提着一把镰刀就要朝他劈,镰刀划破空气的声音甚是响亮。
这世道真的是疯了。
突然,他跑出院门却撞到了几个人,正当他脱口大骂时,却发现面前的人竟是巡逻的捕快。
“青天大老爷,他砍死了我的夫君。”
云挽绝望的眼中燃起了一抹希望,她咚的一声就跪在地上哭诉道。
正愁没有案子的捕快,当即就把云青田给抓走,当问讯到云挽时,她已经转头跑回了家中。
捕快们也追了上去。
在看到小院内,躺在血泊中的男人,他们深吸了一口。
云挽颤抖着抚摸着陆誉惨白的面颊,抖动着从怀中掏出银钱,对着捕快说道:“求求你们,能不能把我夫君带到县城的医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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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捕快的牛车上。
陆誉像一具尸体般趴在车上,铁锈般的血腥味弥漫在衆人的鼻腔间。
云挽坐在陆誉的身旁,紧紧握着他冰冷的双手,眼泪不停地流淌,心脏仿若被千百根针穿透而过。
也许村口老太们说得是对的,她可能会克死每一个对她好的人。
从石头村到云县的路途很近,平日走路便能到达,但今日云挽坐在牛车上,仿若经过了三个春秋般漫长。
她不停地催促着。
捕快们也不敢停歇着。
在陆誉呼出的气越发少时,他们终于到达了医馆的门口。
之後整整两旬,云挽几乎花光了所有的钱财,才将将保下了陆誉一条命。
而深陷昏睡中的陆誉,脑海中一直闪现着他昏倒前看到的最後一幕。
柔弱的小姑娘竟敢拎着镰刀追着歹人跑,他张了张嘴,准备说些什麽时候,眼皮的沉重使得他陷入了黑暗。
直至他感觉眼皮轻了许多,微微睁开双眸,下意识唤道:“云。。。云。。。挽。”
云挽赶忙惊醒,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在看到陆誉眼眸睁开的刹那,再难克制的眼泪瞬间滑落。
陆誉看着云挽脸颊消瘦,一双桃花眼中充盈着泪水,瘦弱的身躯在宽大的衣裙中晃荡。
他安慰的嘴角轻勾,声音嘶哑说道:“胆子大了。。。还敢。。。拎着镰刀。。。砍人。”
云挽心底的委屈在此刻彻底爆发出来,她伏在陆誉的病床前,暴风雨般哭泣着,仿若小兽般的呜咽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中。
陆誉手指缓缓擡起,牵扯着後背的伤口泛起了阵阵刺痛,他面色不改,手指却轻轻拍着云挽的肩膀。
“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