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安心坐在这里,我去给你烧鸡。”
陆誉脱下外袍垫在厨房的小凳上,搀扶着林舒蕴坐下,给她从厨房的小炉上端来一碗米粥,轻柔说道:“先垫一垫肚子,莫要饿得难受。”
林舒蕴点头,便看到了陆誉手持匕首走出了院子。
陆誉在沙场浴血奋战都毫无惧色,却对再做一次烧糊的鸡却犯了难。
整整一夜,厨房叮叮当当的声音都没有停歇。
困顿已经染上了林舒蕴的眉梢,一双眼眸已经困得发红,她托着腮,软软地问道:“还没有好吗?”
陆誉擦拭着额头的汗水,强装镇定道:“很快就好了,我先送你回去睡觉可好?醒来就有烧鸡吃。”
陆誉的话在林舒蕴的脑海中绕了好几圈,直至她想明白後,微微颔首,应道:“好,那就醒来再吃。”
陆誉轻舒了一口,冲着站在屋外看的厨娘招了招手,横抱起林舒蕴走出了厨房。
走在回房的路上,微凉的空气使得林舒蕴往陆誉的怀中拱了拱。
陆誉的眼中却满是心疼,“挽挽辛苦了。”
“他有些闹腾”,林舒蕴下意识说道,“不过,这都是你的错。”
“是,都是我的错,以後我们不会再有孩子了”,陆誉看着林舒蕴阖上的双眸,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轻轻俯身向下,吻上了她的额头。
他嘴角轻轻勾起,眼眸中满是满足的幸福。
第二日林舒蕴醒来,看着摆在桌面上的烧鸡,焦糊的味道瞬间窜进她的鼻腔中,许久都没有反胃的感觉瞬间涌了上来。
明月见状,赶忙让侍女把烧鸡端出去,再次翻出安然的香囊递给林舒蕴。
林舒蕴深吸一口气,眼眸困顿道:“明明昨夜想得抓心挠肝,怎麽一觉醒来便不想吃了。”
明月递给林舒蕴一盏温水,笑着说道:“可能小主子又不想吃了,只是辛苦世子研究了一夜。”
林舒蕴困顿地点了点头,“随他吧。”
从烧鸡事件之後,林舒蕴的身子总是不太爽利,每夜睡眠也不太安稳,睡眠中总是发出轻微的哼哼唧唧声音,要麽便是小腿时不时的抽筋。
陆誉睡在软榻上,闻声便匆匆过来,轻轻抚摸着她的後背,揉着她酸胀的腰肢,按摩着抽筋的小腿。
这般过了半月,俨然快到春节。
林舒蕴这才发觉她的面颊越来越红润,但陆誉的眼眸中却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疲倦。
她忽然察觉到,从怀上这个孩子开始,他仿若就是为了折腾陆誉而来。
前两月,陆誉征战沙场的时候,她的情绪稳定,口味正常,也没有出现任何不适的情况。
但直到陆誉回府後,她怀孕的反应便变大。
好像。。。就是他的存在就是为了替她向陆誉讨债。
突然,小腹中的娃娃轻轻踹动着她,林舒蕴下意识轻笑出声,抚摸着肚子,轻声说道:“难不成是我猜对了吗?”
但却在临近春节的某个深夜里,熟睡的林舒蕴却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
她眉宇微蹙,朦胧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声音传来的地方——屏风後的软榻上。
林舒蕴轻声唤道:“陆誉,陆誉。”
往日陆誉闻声便会匆匆赶来,但今日却没有人回应她,奇怪的声音却一直在响。
林舒蕴披着衣服,缓缓走上前去。
她才发现这声音是从陆誉喉咙深处传来的闷哼声,压抑中又带着一抹绝望。
他高大的身躯蜷缩在小小的软榻上,似是梦魇了一般,屋内暖如春日,他的额头上却不停地在渗着冷汗。
明明是清冷世子,少年将军,此刻仿若被抛弃的小狗一般。
林舒蕴轻轻推动着他的手臂,唤道:“陆誉陆誉,你醒醒。”
陆誉喘着粗气睁开眼眸,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满是脆弱,布满血丝的瞳眸难以置信地望向她。
“挽挽?”
林舒蕴微微蹙眉,“怎麽了?”
还不等林舒蕴反应过来,她的身体已经被陆誉紧紧抱在怀中,仿若要揉进他的身体中一般,宽厚的臂膀紧紧箍着她的身体。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向天长叹一口气,一滴温热的水珠滴落在她的脖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