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薛清芷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时无话可说,她没想到,薛筠意向来懒得在这些小事上与她计较,今儿也不知怎的,竟为了邬琅这贱。人,这般不给她脸面。
她不由恶狠狠地剜了邬琅一眼。
真是个狐媚东西!
“……是我记性不好,皇姐莫怪。”
薛清芷咬了咬牙,暂且忍下了这口气,今日既然见着了邬琅,人她是一定要带回去的,若态度太强硬,反而不好办事。
“既如此,不如这样,我看皇姐身边也缺个可心的人伺候,白芜丶青予,他们俩是我新得来的t,模样好,性子也体贴,最要紧的是,干净得很。”
薛清芷从随行的几名面首里随意点了两个面如冠玉的美少年出来,笑问,“用他们两个,换邬琅一个,这笔买卖,怎麽看都是便宜了皇姐吧?”
白芜和青予怯生生地上前去,朝薛筠意行了礼。
“如何?昨日才从藏春楼送进宫里的,以前从未伺候过人。我保证,干干净净。”
薛清芷还在劝着,“皇姐若不喜欢他们,我另挑几个干净的给皇姐送来就是。何必为了这麽一个烂。货,伤了咱们姐妹之间的情分。”
听见薛清芷这番话,一直低着头安静跪在一旁的少年突然擡起脸来。
干净的。
他抿了下唇,在心里无声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字眼。
这些日子,他沉溺在长公主赐予他的温柔梦境里,几乎快要忘了自己是谁了。如今薛清芷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将那些被他努力遗忘的丶噩梦般的记忆轻易唤醒。
是啊,他是个脏透了的烂。货。
连那处都被玩。弄得快合不拢了,除了玉势,他还被迫吞过不少肮脏的玩意儿。
虽然长公主明面上不说,但心里一定也是嫌弃他的吧?
不然,也不会将他养在偏屋,始终不肯允他服侍。
乌眸不觉染上了几分湿意,他紧紧攥着糖盒,目光一错不错地落在薛筠意脸上。
长公主正打量着面前的白芜和青予。
邬琅自嘲地扯了扯唇角。
果然,要被抛弃了吗……
他不怨长公主的。对长公主,他从来只有感激。
只是脑海中,却情不自禁地回想起那个带着药香的吻。
那是他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刻——
往後,不会再有了。
喉咙里酸涩得像吞了醋。
而长公主已偏过脸,朝他看了过来。
眼眶骤然一阵湿热,清亮的泪珠蓄在少年眼尾,颤颤的,风一吹便要落了。
他等着长公主开口答允薛清芷的提议,等着她将那两名干净无瑕的少年带回寝殿,而他会回到那间阴冷的刑房,回到漆黑无光的暗室,重新戴上镣铐铁锁,承受薛清芷的怒火。
可下一瞬,长公主却当着衆人的面,温声唤了他。
那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温柔亲密。
她说——
“阿琅,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