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等谈小白睡下了,谈丹青和绪东阳两人在卧室靠在一起夜谈。
谈丹青叼了一根丹草棒,咬下一半,被绪东阳抢了过去,两人分着吃了一根。
聊到公司的事,谈丹青开口说:“挨骂真没什麽,那是小事,主要压力其实是钱。”
“钱?”
“对,”谈丹青说:“另起炉竈以後所有曝光渠道都要重新搭建,这些都是钱。我仓库里还有一匹库存没有消化掉,工厂老板跟我关系不错,他知道我的事,愿意帮我把时间推迟,但那都是钱……”
“要多少?”绪东阳问。
语气极其认真。
“你今天问好多哦!”谈丹青不想跟绪东阳谈钱。
绪东阳在钱上,帮不了她,跟他说了不过是一个人烦恼变成两个人烦恼。
而且谈恋爱就谈恋爱,谈恋爱就是风花雪月,谈钱做什麽,谈钱伤感情。
她白皙的脚尖踏在绪东阳紧实的月匈口上,趾高气昂地像埃及艳後,说:“过不过来?不过来就出去。”
绪东阳缓缓握着她的脚踝,虎口摩挲。
他的手,大而厚,抚摸她的皮肤,像是要环上一对粗糙的脚铐。
干燥单薄的嘴角碰了碰她脚踝突出的骨头。
她的脚下意识地蜷了蜷,想往回缩。
这时候绪东阳就彰显出了他的强硬,手掌死死钳着她,往回拖,像年轻的兽按住打算拆股入腹的猎物。
这地方于他而言是温柔乡是缠丝洞,里头飘荡着的每一丝每一缕空气,都是谈丹青身上的体香。那些气味无声无息地刺激着他,令他回归原始的冲动。
“大概要多少钱?”他接着问,“几百万?几千万?”
谈丹青叹了口气,说:“几千万不至于,但几百万是要的。”
绪东阳沉默。
谈丹青嗤笑了一声,晃了晃手腕,那块绪东阳送给她的昂贵手表在夜色里熠熠生辉。
“是不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你看你,多败家。等我没钱的时候,都给你卖了。还有这个房子……”
她眨了眨眼睛,环顾她的小家。这是她最後一张底牌,如果真的资金链断链,这个房子能最後救她一把。
她心中涌上感慨,当年踌躇满志地搬进来,如今可能如丧家之犬一样搬走。谁看了不说一句,人生才是最好的编剧?
这个念头太痛苦,谈丹青不想多想,她故意轻轻晃着小腿,眯着眼睛乜绪东阳,问:“想做吗?”
那对小腿白如暖玉,线条动人,晃动时如明月入怀。
“今天……可以吗?”绪东阳却迟疑。
“今天?今天怎麽了?”谈丹青说:“我在安全期。”
“不是……”安全期这个词让他双眼发暗,绪东阳顿了顿,说:“今天清明,我……刚见过伯母。”
谈丹青听完愣了愣,然後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笑得乱抖。
怎麽顶着这麽一张硬朗英挺的脸,说这麽纯情的话。
“如果我说禁欲的话,就不做了?你真不想?”她故意乱碰他,像只没有骨头的妖姬。
绪东阳看着她,沉沉地回答:“如果只会我遭报应就做,你遭报应就算了。”
这句话莫名让谈丹青有些动容,指腹隔着衣料,传递着温热的安抚。
她凑过去吻了吻他的下颌,说:“还是做吧,我也想做。”
她靠近。
他便托住她。
拥抱。
亲吻。
每个人都是孤零零的独立的一个,似乎只有和另一个人紧紧地撞在一起,撞得太深甚至有些过痛,才会觉得和这个世界産生了无法割舍的联系。
这种巨大的快乐刺激着神经,能够让她短暂的忘记所有烦恼。
那是人在合法范围内能接触到的最大的欢愉,每一次攀登,都如同往血液里注射了毒。药,瞳孔放大丶血液加速,仿佛身处一场不会停歇的盛宴,只有兴奋丶欢愉丶激动,只要高举双手,就能摘下星星和云……
荒唐之後,窗外的月色好像还保持着刚才的韵律,剧烈地晃。
天幕好像要掉落下来。
谈丹青深陷在被褥里,每一口呼吸都透着熟透了的苹果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