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知道了,为什麽之前在屋顶上,看到的人走路是晃晃悠悠的了。
贺殊听不见岑千亦在说什麽,一心沉浸在了她被蛇咬的事里。
“好痛。。。有蛇。。。被咬了。。。好痛。。。。。。”
岑千亦懒得问了,直接撩了裤腿看,白净的腿上,什麽伤口也没有。
扯过她的手一通检查,只有右手食指,指腹上有一道划痕,看起来像是被草割伤的。
身上,稍微看了下都没什麽异样,岑千亦放下衣服就给人脸上拍了下,打断她絮絮叨叨一个劲地在喊‘有蛇,完了,被咬了,是不是要死了’这些车轱辘话。
“该,为什麽在门口不进来?在外面可不就要被蛇咬。”
听到这话,贺殊难受地一个抽气,她看向岑千亦,还不是因为她,她才不敢进来。
岑千亦看出了她眼里的那像是迁怒的情绪,冷哼了声:“我放蛇咬你的?”
贺殊抹了把眼泪,她好惨,早上被岑千亦咬,晚上又被蛇咬。
早知道,或许还是进门被岑千亦咬比较好。
被蛇咬了,会死吧?
她还不想死啊。
岑千亦看着泪如雨下的人,蹙了蹙眉,眼里一言难尽。
她这晚上原本是想要人哭,要给人点教训,但好像。。。不是想要这样的。
还有,怎麽能有人是这麽哭的,哭得跟个小孩一样。
贺殊要是完全清醒,自然是不可能哭成这个样子的,但在酒精的作用下,一些情绪被放大,一些专属于成年人有的自控削弱得几乎没有,于是,就成了这个样子。
哭得完全不能自抑。
岑千亦见过贺殊哭,但大部分看起来是害怕,还是第一次人看见这种伤心绝望。
“别哭了,死不了。”
就算是被蛇咬一口,也就疼一下,值得这麽伤心。
贺殊这回倒是话进耳朵了,骤然停了哭声看向人。
“你怎麽知道,万一是毒蛇呢。”
“毒蛇也死不了。”
岑千亦叹气,顺手捏了下耳朵,她有清毒针剂,能清除一切常规毒素,蛇毒,那真的是再常见不过的简单毒素。
贺殊不信,在她的认知里,蛇毒会死,而且她还没看清是什麽毒蛇,死定了。
她捂着手,眼泪巴巴的掉,边哭边喊‘疼’‘死定了’。
岑千亦看着她捂着的手指,就刚刚她检查了发现有划伤的手。
她掰开她的手,把那伤口怼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就这伤口,疼?”
晚一点都愈合了。
贺殊用力点头:“疼!”
岑千亦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不要跟醉鬼生气。
“你自己看看,这是蛇咬的吗?”
贺殊泪眼迷糊,一直都对不准焦,就感觉手指头在眼里有两个那麽大:“完了。。。都肿了。。。这是不是要截肢了。”
岑千亦:。。。。。。。
到此时此刻,她可以确定一件事了,这女人醉了。
真行!在外面喝成这样!和一个才刚见面的女人!到家还在门口蹲着不进来!
她看向人,哼了声:“对,没救了,这手起码得截到这!”
她伸手在贺殊手肘处划了一道。
贺殊瞬间噤声了,颤着眼睛看着自己的胳膊,她的手。。。要截肢了。。。。。。
岑千亦继续:“刚刚在外面,为什麽不进来?要进来了能被蛇咬吗?”
贺殊再次听不进任何一个字,满脑子都是她要没手了。
没的还是右手,怎麽办,她左手不会用筷子,她左手也不会写字,她只有一个左手,扛得起来那麽大个牵牵吗。。。。。。
岑千亦看着低头不知道在想什麽,但已经不再哭的人,呼了口气,站起了身,往门口去。
门外草地上都有照明灯,不算昏暗,基本能看清情况,没有什麽异样,再说这岛上的房子她见过工作人员撒了驱蛇剂,除非人为,不然不可能有。
她走到一旁唯一可能躲藏东西的草丛边,直接踢开了草看,看到里面的东西,有些犹豫捡了起来。
是一根有些弯曲的木棍,她拿上回了房,关上了门走到贺殊身边。
人半个身子趴在了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岑千亦拿手上的东西戳了她一下,贺殊缓缓回过头,然後眼睛一瞪,一翻,惊呼了声‘啊,蛇!’就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