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老太太突然传话,让永宁候过去一趟。
赵闻溪看着书桌边,安然坐着的两人,一个看书,一个写字。两人都很认真,乖巧,这才放心点头出门。
赵老太太也不拐弯,一见人就直接就甩了自己的来意,“那个丫头,你现在既然也打算认了。那我也就当个孙女来看。”
“你小妹过得不如意,但是儿子却有出息,十九岁就是秀才,在当地颇有才名。”
“那丫头的身份,,,有你和远舟,也不算辱没了他。”
“你要是点头,我就给你小妹回信了,两家就直接订下,了了这桩婚事。”
赵闻溪没说话,只擡起眼,赵老太太就知道,这信是写不成了。
她十分的不满,压低声音,“我还没嫌弃她来历不明,身份龌龊不堪,你有何不满之处。”
“瑾成身家清白,前途光明无量。只要你帮一把,将来,定是朝中权贵,她,,,还配不上呢。”
“你小妹又不是外人,做了一家人,只会更心疼她!”
赵闻溪冷笑,“我对小妹的品德,信不过!”
一句话,赵老太太噎半死。
他继续扎刀,“小妹的为人,我最清楚,她自己没有半分本事,只喜欢折磨自己人。妹夫,,,烂泥扶不上墙,要不然这麽多年,也不会呆在那里不挪窝。”
“至于外甥,他的前途,有他亲爹呢。”
他神色郑重,看着亲娘,“望舒身份如何,从现在起,谁也不许提一句。”
“她,就是我女儿!”
“她的亲事,我自有主张,再不及,有远舟在,咱们这府中人,谁也不许插手。”
“别让我听到半分的风声对她不利,她的脸,就是我的脸。”
他的眼睛看向帘後,“如果真觉得外甥人材难得,便把锦书送过去就是。”
屋子里传来杯子落地声。
赵老太太大惊失色,“锦书还小,哪里般配。”
赵闻溪转头便离去,“再学不乖,我就把人送到忠毅候府。”
他人一走,纪氏便哆嗦着,哭了起来。
赵老太太看着她,“听清楚明白了吧。”
“别总以为天下就你一个有脑子。”
“今後,你若是再起这样的心思,最好别让他知道一丝,他可是说到做到的人。”
“那个丫头,你就歇了心思。有她也碍不了锦书半分。”
“忠毅候府的饭,好不好吃,你最清楚。”
纪氏捂着脸,唔唔的哭得好不可怜,“表哥怎麽可以这样对我。”
赵老太太却在想,“我这是什麽命,两个女儿,都教导得狗屎一样的又臭又烂。”
“娶的媳妇,全是报应。”
她决定佛堂里再住几天,“保佑我大孙子,平平安安。”
永宁候府,只能指着他了。
赵闻溪回到院子里,已平静下来,他们的打算果真是,把她一生都算计得一丝不剩!
假如,他没有回来,没有听儿子的话,没有喜欢上这个小姑娘,一切都如从前一般。
那她听到这个完美的婚事时,会怎麽样?
听话的顺从,嫁过去,受尽人家折磨吧。
也不一定,凭她的性子与脾气,怕是会再一次离家出走,再一次用巴掌打出内宅。
但是,她以後,会过上什麽样的日子呢。
总不会开心。
她这样的人,总是天真得过头,善良得过头,心软得过头。
总以为别人和她一样!
她用善意对别人,别人便会回报给她善意。
就这样吧,她总不会改!
以後他活着,他护着,他死了,远舟护着。
想嫁就嫁,不想嫁,就留下来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