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一次陷入思维怪圈,就像他执着地要想起梁暮秋是谁,他也执着地追问这个问题的答案。
可惜这回没那么幸运。
雨断断续续下了一整天。
厉明深坐在茶室,梁暮秋陪梁宸安待在书屋,遥遥相对互不干扰,有种怪异的和谐。
当天晚上,厉明深入睡前似乎听到了琴声。
他仔细辨别觉得应该是口琴,很像小时候勖家老爷子哼的小调。
枕着这琴声,厉明深睡着了。
昨夜下雨,梁宸安又想听梁暮秋吹口琴,梁暮秋拗不过,好在雨声不小,他便答应了,说:“那声音小一点,不能吵到别人。”
梁宸安听着琴声入睡,梁暮秋这才把口琴放下。
第二天天光放亮,梁暮秋催梁宸安起床,吃完早饭出门时,杨思乐也正好从隔壁冲出来。
“慢点,地上滑!”杨阿公冲他喊。
风雨过后,地上落了不少树叶,杨阿公拿着扫帚把落叶扫作一堆。梁暮秋带着两个孩子,对杨阿公说:“阿公,我送他们上学。”
太阳渐渐升起,初秋的阳光温柔地照拂小院,二楼房间里,厉明深的生物钟再一次失灵。
望着略显陌生的天花板,他迷茫了片刻,拿起手机看时间才意识到,今天已经是周一。
每周一早上要开工作例会,这是厉明深接手公司后订下的规矩,除非他出差才会取消,多年来从无例外。
看来今天要破这个例了。
距离例会开始还剩不到半小时,除非厉明深插上翅膀,否则绝无可能赶到,但就此取消也不符合他的风格。
他发消息给秘书,让秘书通知高管和各部门主管,例会推迟到下午。
穿好衣服,厉明深推开门,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随后,混着阳光和雨水的空气便扑面而来,叫他不由自主地做了个深呼吸。
小院里悄然无声,只偶尔一两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清脆鸟鸣。厉明深踩着楼梯到一楼,站在小院中央四下看去,不见梁暮秋和梁宸安。
等他走进厨房,才看到梁暮秋留下的一张便笺。
那张便笺是淡绿色,用吸铁石吸在冰箱门上,厉明深揭了下来。
梁暮秋在便笺上写了个“早”,跟着一个大到有些夸张的感叹号,又说保温箱里有鸡蛋和豆浆,厉明深醒了可以吃。
厉明深不喝牛奶,前一天和梁暮秋提了一句,没想到梁暮秋记得,今天就换成豆浆。
除此之外,梁暮秋还在旁边画了一个简笔画的太阳,像是随手一画但很生动,波浪线冲作光线向外发散,似乎告诉厉明深今天将是个极好的晴天。
厉明深翻到背面,是空白,他于是又把便笺翻过来,手指捏住边缘看了一会儿,微微勾了下嘴角。
鸡蛋和豆浆拿出来的时候还是热的,厉明深坐在餐桌旁,正对窗户的位置,一抬头就能看到小院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