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明深还在院子里,听到动静便仰头朝他看来。
对视几秒后,梁暮秋走了下去。
厉明深站在那颗梨树旁边,饶有兴致打量,等梁暮秋走到面前便问:“这是你种的?”
“嗯,这是我从果园移回来的。”梁暮秋竖起大拇指比划,“刚移回来的时候只有这么细。”
他甚至都不确定能不能养得活。
如今这颗树最细处也有成人手腕粗,高及厉明深胸口,茂密的枝叶间缀着几颗幼小的果实。
厉明深问:“什么时候移过来的?”
梁暮秋说:“五年前。”
厉明深立刻联想到梁宸安:“冬冬出生那一年?”
梁暮秋一愣,厉明深怎么知道梁宸安多大?
“是啊。”他回答道,没有多想,心想或许是自己曾经在聊天时跟厉明深提过。
此刻月上中天,脉脉月光如水般洒满小院,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也让梁暮秋忽然有了倾吐的欲望。
“当时栽这棵树的时候冬冬刚出生,我就想着种一棵树陪他一起长大。”梁暮秋抬手抚摸树叶,露出笑来,“没想到真的长大了。”
植树,育人,厉明深看着他被月光映亮的侧脸,忽然问:“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
“嗯?”梁暮秋转头,一时没明白。
“是不想我来吗?”厉明深朝他走近,影子在地上交叠,难分彼此。
梁暮秋这会儿听明白了,又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保持沉默。
“不主动一点……”
夜色寂寥,厉明深的声音听起来格外低沉,似乎只是开玩笑,又像在认真抱怨,“就不怕你的客人跑了?”
梁暮秋再次感受到了强烈的悸动,一下一下冲击他的心脏。他强自镇定,用玩笑的语气回道:“跑了也不怕,你都付过钱了。”
厉明深紧紧盯着他,半晌勾起唇。
“付早了。”他说。
“是我失策。”
空气沁着早秋的凉意,梁暮秋却感到面颊发烫,他转过身,避开了厉明深的视线,说道:“有些晚了,早点休息吧。”
厉明深跟在他身后上楼,楼梯旁的夜灯亮起,两道脚步相互交叠,梁暮秋深呼吸平复心跳,到房间门口时停下,预备同厉明深道晚安。
厉明深先问他:“明天带冬冬去哪儿?”
梁暮秋愣几秒,反问:“你确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