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睡醒了?”卓苍竹歪了歪脑袋凑上去看他,“怎麽不说话……”
这一看,却是没看到徐杳的脸,徐杳整个人都闷在被子里,只露出了发顶的那半个脑袋。
“怎麽闷着了?”他轻轻用手扒拉下那边被子,徐杳又小动静地扑腾了两下腿,“这样呼吸不觉得难受吗?”
卓苍竹愣住。
徐杳一张脸闷得通红。
“怎麽了这是?”整个人瞬间清醒,他伸出手去贴徐杳的脸,又摸了摸徐杳的额头,即使压着声音也没忍住惊呼了一声,“怎麽这麽烫?”
卓苍竹很快就做出了反应,迅速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叫医生上门来看看。
眉心微皱,他挂断电话後把徐杳从被窝里捞出,把人合着被子一起抱在怀里,眉眼间是止不住地心疼和内疚:“我竟然都没早点发现。”
“是不是昨天晚上折腾的太过了?”卓苍竹小声念叨着,小心翼翼拂开他脸上覆着的乱糟糟头发,又用手背贴了贴徐杳的额头,“都怪我。”
似乎是被他的念叨声唤回了一点意识,徐杳皱着眉哼哼了两声:“……”
“什麽?”没听清怀里的人在说什麽,卓苍竹把耳朵凑了过去。
这回算是听清了,徐杳说有点冷。
“医生很快就来了,马上就不冷了啊。”他轻声哄着,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怀里的人,但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因为徐杳身上比他还烫,整个人热乎的跟团火似得。
懊恼着自己怎麽就没早点发现,卓苍竹无语着自己怎麽就睡得这麽死。
明白就这样耗着也不是个事,他只好先把人扶着先坐起身,让徐杳先靠着床头,他把被子给人掖好後就下了床。
先是自己小跑去浴室洗漱,卓苍竹叼着牙刷,倒了杯温水在床头柜上放好,手上拿着打湿叠好的温热毛巾,重新回到床边给徐杳仔仔细细地擦着脸。
然後又一溜烟小跑会浴室把自己彻底收拾干净後,又拿着个小瓶子和一个盆出来。
“漱口水。”想着他现在这个样子也刷不了牙,怕人把牙膏沫吞了,卓苍竹索性拿了瓶漱口水出来,哄着徐杳开口,“张嘴呢,啊——”
意识模糊,徐杳睁开了一条眼睛缝,眯着眼看着他,努力分析着他的话。
见他好像有反应,卓苍竹耐心的做着示范,用小瓶子在自己嘴边比划了几下:“啊,这样,张开嘴巴,啊——”
呆呆地有样学样,徐杳张开了嘴。
松了一口气,卓苍竹小心翼翼的把小瓶子拆封,倒了一半漱口水让他含住,嘴上还不停叮嘱着:“别咽下去了啊,这是漱口水,你含着它,然後咕噜咕噜几下,就吐出来。”
“吐在这里。”他端起小盆,示意徐杳吐这里,“咕噜咕噜几下漱口,然後吐这里就好了。”
看着他乖乖低着头往盆里吐出漱口水,卓苍竹笑着夸奖他:“真棒,真厉害。”
“这还有半瓶呢,再跟刚刚一样,重复一遍,咱们就算洗漱完了,然後就等着医生来看病了好不好?”他拿着剩下半瓶漱口水在徐杳面前晃了晃。
“嗯。”意识逐渐回笼,徐杳从被窝里抽出一只手,从卓苍竹手上拿过那半瓶漱口水,“我能自己来的,我自己来就好。”
声音发虚,不过手还算稳,徐杳仰头灌下剩下的半瓶漱口岁,含在嘴里,漱了几下口後吐在盆里。
“真厉害!”端着小盆起身,卓苍竹揉了一把徐杳的脑袋,“这里有温水,你再清清口。”
徐杳照做。
“好啦。”卓苍竹满意地起身,给他又掖了掖被子,把徐杳的手塞回被窝,“你先躺着吧,我再去给你倒杯温水来喝,然後湿个热毛巾再擦擦脸。”
“嗯。”除了灼热发烫的身体,徐杳觉得心里好像也有什麽东西在烧。
有些贪恋这种温暖。
但又想要避开紧随其後而来的刮骨白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