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何必拖着折磨自己,还要折磨徐杳呢?!”
“是准你这样讲你爸的?!”
邓昀兰怒目而视,先前做了错事最後的一点点愧疚感也烟消云散,就像是抓住了犯人的小辫子一样。
又或者远不止如此。
而是更像是一只护着小鸡崽子的母鸡妈妈。
而徐声是那只面目可憎的老鹰。
“……”明白了和面前的母亲已经是完全讲不通了,徐声一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他说出了自己最後的请求:“妈,你要是实在想要一个人分担你的痛苦,一起承担徐昌五造的孽,那你就找我说那些好了。”
“让徐杳稍微开心一点好吗?至少……”
徐声沉默了,压抑着的东西无处发泄。
他突然擡手猛地往自己脸上狠狠甩了个耳光。
顶着邓昀兰恐惧心疼的视线,他揪住了自己的头发:“至少……”
“至少别让她晚上不敢回家。”
“我真不敢想,要是她哪天走远了,我没看见的地方,徐杳要是被人带到哪条巷子里,做了点什麽,我却什麽都不知道的话……”
完全说不下去了,徐声手下用力,揪的头皮发痛,才让心里好受了些。
要是他年纪能再大一些就好了。
要是他现在就已经在工作赚钱就好了。
那样,他就能带上徐杳离开这里,至少能让妹妹过得稍微好一些。
“妈,算我求你了。”
徐声彻底没了招。
说罢,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做点什麽。
他知道自己无论做什麽都打动不了眼前的邓昀兰。
而徐昌五不在,他也没办法打徐昌五。
如果他和徐杳不是徐昌五的孩子就好了。
他能理解邓昀兰的苦楚。
但是他理解不了她的执着。
徐声有些自责,自责自己没有能力,也有些自责自己刚刚对母亲开口说话有些太重。
但他控制不了。
这个家里,他最在乎的还是徐杳这个妹妹。
至少能感受到一点关于亲情的爱。
徐声只觉得闷得慌,起身打算出去透透气顺便抽根烟。
在失去成青阳这个朋友的日子里,徐声无师自通学会了抽烟,但还没有学会感受尼古丁的快乐,他只是单纯的想要享受指尖夹着烟的时候的放松。
享受那种可以整个大脑放空不去想事情的感觉。
却没想到打开门的一瞬间。
他会对视上徐杳含泪的眼睛。
……
徐杳第二天是溺死的。
还是星期天,徐声中午吃完饭之後就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上高三专属的午晚自习。
徐杳却破天荒的提出想要和他一起,想要出去透透气。
“这块手表你怎麽不戴上啊?”徐杳是笑着的,手上还拿着哥哥待会儿要带去学校的水壶,等待着徐声收拾书包。
“舍不得戴啊,你攒了那麽久送给我的生日礼物,要是刮花了摔坏了怎麽办?”徐声笑了笑,没有戴上手表的意思。
“那今天戴上吧?我想看哥戴上。”
徐杳最近不知道是怎麽了,嗓子时常有些哑,咬了颗润喉糖含在嘴里。
“嗯……行。”
想着下午也就是自习,没有什麽跑操或者是体育课了,应该也不至于磕着碰着弄坏,于是徐声就戴上了。
路上走着,太阳有点晒,徐杳没打伞,手里咬着根冰棍。
她说:“哥,我谈恋爱了。”
徐声怔愣一瞬之後笑了笑,揉了揉徐杳的脑袋:“告诉哥干嘛?谈了就谈了呗,但是要注意保护好自己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