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确实不是寻常人。
“少夫人只管选,若没色平静的开口。
朱虞缓缓定下神。
他们知道她要这样的人,竟如此平静?
刀疤脸的目光在言瑞脸上划过,连下人都戴了面皮,身份恐非寻常,还是快些送走最好。
如此想着,他态度又客气几分:“我这里还有十几人,夫人若没有瞧中的,小的再换一批来。”
朱虞微微摇头,往前走了几步。
刀疤脸便往旁边让了让,方便她挑选。
朱虞细细看过去,对上的都是带着几分祈求的视线,唯有最後一人,脸色平静,眼底无波无澜,一片死寂。
朱虞一怔,这人怎有些眼熟?
很快她便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她去探望雁莘时,在京兆狱见到的那人?
可狱卒说他是死囚,怎会到了这里来。
刀疤脸见朱虞盯着那人看,以为她看中了,出声道:“夫人,这是今晨才送来的,原是死囚,也不知道有哪方神仙相助,保下了一条命。”
言瑞闻言擡眸细细看向那人,眼底划过一抹沉思。死囚,送到了酆市,总不会这麽巧?
朱虞又细看那人几眼,朝文惜示意,文惜遂问道:“不知他犯了何罪?”
刀疤脸便知这是瞧上了,如实道:“说来他本身无罪,可奈何有个贪污行贿草菅人命的老子,这不东窗事发跟着一并遭殃,族中人昨儿个都斩了,就他活了下来。”
朱虞神情复杂的看着男子,他脸上竟无丝毫波澜,仿佛说的并非他族人。
可她还是从他眼底看到了悲伤,那是一种无力又平静的悲伤。
鬼使神差的,她问:“你可愿意跟我走?”
男子总算擡起头看向朱虞。
跟她走?
他如今成了十恶不赦之人,人人喊打,昔日好友都避之不及,竟还有人说,要他跟她走?
她图什麽?
哦,就他这张脸还算过得去。
他的眼里刚浮现起嘲讽,就被那双清澈如水的眼眸击散。
她的眼神不一样,没有那些令人讨厌恶心的觊觎和窥探,也没有同情怜悯,只有安静平和。
如此,她说跟他走,那便跟她走吧。
“好。”
文惜看了眼朱虞,见她点头便问了价钱,刀疤脸哪敢多要北酆楼的钱,中规中矩的收了银钱,拿出契书同朱虞签了。
刀疤脸解了镣铐将人推到朱虞跟前:“还不赶紧拜见你的主子。”
男子身上有伤,被这一推便半跪在了朱虞面前,他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对待,麻木的跪下另一条腿,嗓音沙哑:“主子。”
朱虞想伸手将他扶起来,碍于男女有别又收回手,道:“起来吧。”
他站起来有些艰难,言瑞适时伸手扶了一把,他站定後,垂首道了声谢。
无别的事,朱虞一行人便离开奴隶场。
刚走不久,一身形高挑,戴着面具的人进了奴隶场,刀疤脸一见来人,恭敬行礼:“坊主。”
坊主负手道:“将今晨送来的人带过来。”
刀疤脸闻言一怔,忙道:“可是从京兆狱出来的那位?”
“正是。”
坊主掏出一袋银钱:“这个人我要了。”
刀疤脸顿时面露苦色,这叫什麽事儿,早知他方才就再拖一拖了,坊主见他这般神态,皱眉:“怎麽了?”
刀疤脸知道瞒不住,只能如实道:“坊主,这个人方才被买走了,不过来人带着北酆楼的玉佩,可要小的去追回来?”
坊主闻言微愣。
北酆楼的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