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清早飙车
盛明泽翻身抓了下身旁的床单,是凉的,显然人已经离开有一段时间了,他快速起身穿衣,擡眼便在未聚焦的视线中注意到站在门框旁发笑的方听松,他尴尬地挠了下脸,“我……有点口渴。”
方听松用友善的目光注视着他,盛明泽再一次下意识抓紧床单,“你在那里站了多久了?”
“不久,实话说,我刚刚洗漱完。”方听松上身松松垮垮的衬衫已经被换下,换上了整洁得体的西装西裤,“本来想叫你下楼吃早点,没想到你自己先醒了。”
盛明泽下床到他身边,低头蹭着他的侧颈嗅了下,干干净净而又清爽的味道,很适合暴露在清晨的阳光中,“你已经用过早点了?”
方听松摸了下自己泛青的下巴,“还没有,我在等你起床。”
盛明泽将脸颊凑到他唇边,悠然自得地仰起下巴。
他轻拍盛明泽的後背,嗤笑道:“都多大了,起床还要别人亲你一口?”
方听松无奈亲吻他的面颊,陈妈站立在餐桌前布置碗筷,她最拿手的是中餐,西餐也会一些,不过局限性还是太大,第一,两人不爱吃;第二,能吃软则吃软,何必跟自己过不去要软硬不分?
她刚仰起头便看到亲密的两人,自然地接受两人的关系,待盛明泽先一步下楼,她和蔼地笑着说:“明泽和先生关系就是好,不过……昨夜先生休在你屋里?”
盛明泽看了眼陈妈的眼色,她一贯洞悉人心,外加识时务,清楚老板的私事不可以往外说,但往内就没关系,她十二年和盛明泽走得近,亲密如家人。
他不动声色地眨了下眼,陈妈立刻後仰靠在椅背上,惊异地瞪大眼睛,见方听松从楼上下来,她又立刻捂上嘴巴,喃喃自语,“你们……怎麽可以这样?”
陈妈心地淳朴,生了一双明亮的眼睛,可她太震惊脸皮都皱起来,方听松坐下後没关注餐桌上的羹汤果蔬,挪挪身体问陈妈,“您周末有时间吗?”
陈妈陡然摆手,像是听到国家机密,她猛地摇头,“方先生,您可不能那麽称呼我。我一个老婆子,上了年纪,享不了福,就是该用些贱名。”
陈妈已经有了不少白发,黑白交杂的颜色并不好看,外加她不怎麽打理自己,发质不像富家小姐那样有光泽,反而像是从深海中打捞上来的海带,扭曲弯折却饱经沧桑。
方听松含蓄地笑了下,“你照顾明泽有劳了。”
“我应该的。”陈妈也和他客气,不过目的总归是达到了,她将饭碗推靠前一些,“我给明泽和先生您都热了牛奶,趁热喝。”
盛明泽接过品了口,陈妈擡手打开餐厅墙壁上的电视机,定点档财经节目还没有开始,电视台的特定频道正在重播上期的采访节目,画面中的主持人和陈明洋重复着昨日在大厅听到的对话。
盛明泽打量了下方听松的神情,道:“陈阿姨,关掉电视机先吃饭吧?”
方听松摆摆手,神情看起来十分柔和:“无妨,再听一遍也没关系。对了,陈妈。”
他没有立刻说出自己的诉求,等陈妈向他抻长脖颈,耳朵凑过来,状作两个上课说小话的学生模样,他才接起下文,“周末我要待在公司处理事情,没办法带明泽去取定制的服装。麻烦你去指定的位置取回家给明泽试穿。”
陈妈顿住,瞪大眼睛,“什麽样的定制衣服?”
说罢,她捂上嘴巴靠後,“先生还是别回我话了,每次我都管不住这张嘴。”
方听松不会在意细枝末节,他看了眼盛明泽,抚摸他微翘的侧发,他脑海中浮现昨夜盛明泽侧身递给他手臂做枕头,自己却不小心压着半片头发磨蹭的模样,傻得可爱。
盛明泽意识到自己清早洗漱有多匆忙,忙擡头按着方听松的手指,皱了皱鼻子,“你不准取笑我。”
早餐结束,盛明泽整理床位,方听松今日有闲情雅致在盛明泽的衣柜中挑选领带,早在学校组织优秀学生上台演讲之前,他便为盛明泽准备了不少颜色与款式的领带和西装,只是领带佩戴在他身上会显嫩。
盛明泽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凑到方听松身边和他扣紧掌心,虎口和贴地抵在喉结的位置,“看起来像我的人。”
方听松身姿挺越,双手系好领带在他手背上敲了一下,衬衫有些僵直,他回头道:“说什麽话?”
“你要去公司了,那我呢?”盛明泽轻松散漫搭在他肩膀上。
方听松游刃有馀地收整裤腰,而後平淡地说:“我昨天下午拜托岁始照顾你,你倒好自己一个人跑了回来。是不是?”
盛明泽的眉头微微皱了皱,他擡眼看了下墙上的挂钟,礼貌地岔开话题,“已经七点半了,小张哥应该在楼下等你。”
“我不坐他的车去。”方听松说,“昨天回家是我自己那辆,他今天开过来的都太骄奢。我面子可没那麽大。”
方听松注意到他有意在这个话题上避让,便不多做纠缠,消息自然是从钟岁始口中听来的,起初他以为钟岁始会选择强硬要求送他回家,毕竟对方是个责任心很强的人,可昨晚收到钟岁始言之有过,气愤指使他去惩罚盛明泽私自跑回家的行为,方听松便清楚两人一定是闹别扭了。
张亦嵋今日衣冠楚楚,礼貌又绅士地打开车後门要方听松上车,对方却转身走进一旁的车库去找那辆在衆多熠熠发亮豪车中落灰蒙尘的二手车。
张亦嵋为他不解风情撇嘴,殷切地看着方听松的背影,盛明泽站在小院石板路的另一头向外看,打量张亦嵋今天的脸色,眼下有一片乌青,看起来是没睡好。
陈妈打开房门,手中端着一杯热牛奶,“方先生还没有喝牛奶,只吃了一小口菜,一上午能顶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