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因为——”她扬起唇角,眼中盛着浅浅的笑意,“陛下不是真心赶奴婢出去。”
“一派胡言。”
“若为真心,您就会拿青玄剑来恐吓奴婢了,”她也侧躺下来,过近得距离让她的面颊微红,她不敢看陛下的眼,盯着他胸前散开的衣襟,小声说着:“就像您第一次赶奴婢出去一样,青玄剑就架在脖子这儿。”
她稍稍扬起脖子,手指了下颈项间早已看不见的疤痕,正要低下头时,脖颈间轻轻压上一道温热的触碰。
她忍不住颤了下。
“陛下。”
“嗯。”
“为何…您不碰奴婢?”
停留在脖颈间的手后移,落在她后脑勺,微微用力,将她压在胸前,低沉的嗓音响起,“孤说过,对贫瘠之躯不感兴趣。”
在今晚之前,姜末会相信这个回答。
但在今晚之后,在她看见陛下不顾一切的赶来时,在看见陛下一刀砍下刺客的头后仍不忘将她用力的拥入怀中时,在陛下克制着怒气质问她为何不惜命时,在她知道,触碰她双唇的,并非是手掌时,在她明明还未哭,陛下说‘不准哭’时,她才知道,陛下在骗人。
什么对贫瘠之躯不感兴趣都是骗人的。
陛下分明对她是有欲望的……
陛下却克制着,不触碰她。
是因为……
拥抱之后她会死。
是因为……
那些微小的,她不奢望去相信的原因。
这一刻,她的心脏被温柔包裹,像是沉溺在温泉之中。
陛下在骗人。
那她也愿意当那个被骗的笨蛋,当做什么都不曾现,她才能继续留在陛下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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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继续留下来,总有真正需要她身体的那一日,到那时候,她不会再让陛下拒绝她的。
而今晚,就让她短暂的放纵自己。
她贴在结实的胸前,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声,睡意逐渐涌上。
萧琚尚未入眠,就听到了从怀中传来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他垂下视线,目光温和。
伸手拨开她黏在脸颊的碎。
原来被人需要、拿一个人毫无办法是这种感觉。
入夜。
关雎宫。
卫确将信托人送往交州,洗漱更衣后并未入睡,而是坐着默不作声擦拭自己的佩剑。
丫鬟悄无声息的进来,在脚边坐下,陪着她,轻轻开口说道:“夜深了,小姐还不睡么?”
“嗯,等会儿,你先去睡。”
卫确对丫鬟一向和气,并不端什么主人派头。
比起主仆,她同两个丫鬟更像是一齐长大的姊妹,而她是护着妹妹们的长姐。
丫鬟闻言,无奈叹一口气。
卫确擦剑的动作顿了下,好笑问道:“叹什么气?”
丫鬟双手托腮,笑着看自家小姐:“小姐打小起就这样,一有什么心事就不说话,就像这样一遍遍擦剑,非得要什么时候想明白了,才停下来去睡觉。”
卫确脸上的笑意凝住。
剑身反光。
照出她欲言又止的眼神。
“今日我们去庆元殿,看见师兄从刺客手中救下了一个小宫女,师兄说她只在书房侍候。”她握紧帕子,眼前又想起回廊下隐晦的一幕,是师兄将宫女拥在怀中,又想起她入宫后,师兄对她虽仍亲近,但却不曾碰过她,“我与师兄分开了三年,这三年里生了太多的事情,是不是……师兄也变了。”
婢女劝道:“不说陛下,男人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只守着一个女人。您不知道,那些高门大户里的公子哥,有专门教导人事的年长丫鬟,之后还有通房丫鬟,娶妻后甚至还有姬妾。奴婢说句僭越的话,连咱们老爷也有两个妾室,更何况是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