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都死了。”
“那些尸体都是你负责的吗?”
“对,一共十一个。”
我看了他一眼,他身上那股说不清的味道在此刻有了答案。
屋子里不只有一只冥蝶,或者说,这只冥蝶不是一个人变的,体内有好几个人的残魂。
事情弄清楚了,那麽接下来就等待吧,等到第五日太阳升起,阳光洒满街头巷尾的时候。
“你困吗?”我问。
黑子摇头。
“回房间吧,今晚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我轻声说。
“那些人会怎麽样?”毫无生机的一张脸转头面对我。
“他们之前做了什麽就会得到什麽。”我模棱两可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依旧没有动身的打算。
“去睡吧,噩梦结束了,小黑哥。”
他瞳孔震惊的看着我,嘴巴撇成一条弧线,泪水不停的在眼眶里打转,转来转去,最後又落回了肚子里。他忘了自己,又始终记得自己。那些遭遇,抹去不了。
是他攒了很久的钱请那些被拐卖来的孩子吃的淀粉肠,他没吃过,肯定馋了好久都没舍得给自己买一根。淀粉肠那时候可能就是他唯一的美好,他把它分给了那些孩子,在心里抱歉,抱歉自己救不了他们,抱歉自己只能看着他们被欺辱。
讨厌自己的懦弱,并在抱歉中做着自己最痛恨丶良心最不安的事。
无数次夜里的惶恐丶尖叫丶疼痛……平息不了,原谅不了,更忘记不了。
坏事做尽的人想长命就先偿命吧,这可不简单是报应,更是该得的果。
此果两面,一面善,一面恶,什麽人什麽果。
在我的劝说中黑子缓缓站起,最後淹没在夜色中。
我一脚踹开房门,地上黑压压的躺了一片人,源源不断的老鼠从缝隙里爬出来,最後钻进那些恶人的某处,在里面上蹿下跳,或许还在啃食着什麽东西。有的某处被老鼠挤爆了,徒留几条尾巴在外面一晃一晃。没有容身之处了,它们便往嘴巴里跑,和毛蝇抢占地盘。
恶人们没有咽气,在地上扭来扭去,做着某些难以言说的动作。
我嘴角抽搐。
深褐色的盘腹蛛从裂开的地缝里钻出来,一点一点的啃咬他们的□□。这下总算没有露出令人恶心的表情。
有些盘腹蛛扒开他们的眼缝,整个缩了进去,再一张嘴,眼球被吞如腹中。接着,它们保持原状不动了,在里面充当眼球,只不过触肢探进更深处搅弄。
恶人们身上有了豁口後,蚂蚁也跟了过来,在伤口上又舔又咬。
真是……黑压压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