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有些没听清,男人却不肯再喊下一句。
只抱着她,更紧了些。
刺骨的寒意不断传来,沈月的身上也逐渐开始结霜。
想到萧聿珩就这麽硬生生地扛了一夜,她心中莫名来气:
“你毒发了为什麽不命人叫我?已经过去整整一夜了,若不是暖玉床,你早就没命了!”
说完这话,她又觉得自己语气太重了,遂放缓了语调,又道:“你先松开我,让我给你喂点血就不冷了,好不好?”
“不丶不好。”
男人将冰凉的脸埋在她颈窝,蹭了又蹭。
“我不要杀你取血,也不要喝你的血,一滴都不要,我不要你怕我。”
原来这傻子难受一整夜,竟是因为她的那句话。
沈月有些无奈,“人在生气的时候说的话是不可以当真的,你不知道吗?”
“不。”萧聿珩用力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是真的。”
这话,沈月无力反驳。
在经历过爸爸的丢弃丶经历过组织和幽冥殿同伴无数次的反目之後,她的确是无法再做到完全相信另一个人。
“那是我自己的问题,并不是因为你做的不好。你乖乖松开,让我喂了血,我以後就试着相信你,好不好?”
“不要,别骗我了……”萧聿珩痛苦地闭上双眼。
由于离开暖玉床,他身上的寒毒愈发加剧,冰晶不断汇聚,眼看他刚冲破的冰层又要重新凝结,沈月用力将他推开一些距离,急声道:
“那你到底想怎麽样?你都快死了,我上赶着来给你送血,你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你到底想要什麽?”
萧聿珩没有回话,只默默注视着她。
那血红色的瞳孔本应狰狞可怖,此刻却像两颗跳跃的火星,燃烧着难以掩饰的情愫。
沈月只和他对视了一眼,就被烫得睫羽轻颤,慌乱地避开了视线。
算了,还是不和他废话了,反正他现在没什麽力气,她只要霸王硬上弓……不是,只要硬喂就可以了。
这样想着,她迅速抽出腰间的寒月匕,对着手指划去。
哪知萧聿珩这厮虽然虚弱,动作却丝毫不慢,冰凉的大手用力一拂,就将她的匕首夺过去,丢在一边。
沈月偏不信邪,擡起另一只手,欲抚上他的尖牙,却又被他轻易擒住,叠在了她身後。
这下她真的生气了。
“你这狗男人,到底想怎样?”
她长这麽大,还没见过这麽难救的人。
萧聿珩这人真是又别扭丶又傲娇丶又讨厌丶又让她狠不下心……
她正在心底暗骂着,男人却已上前一步,紧紧地贴在了她身前。
紧接着,覆在她後腰的宽大手掌向上轻轻一提,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侧脸。
灼热的目光扫过她因惊慌而微微颤抖的双眼,略过小巧耸立的鼻尖,停留在微微开啓的饱满樱唇之上。
“我丶我想……”
萧聿珩那张脸本就无可挑剔,此刻覆着一层几不可见的白霜,在夜明珠的照射下散发着盈盈微光,几缕柔顺的银发散在胸前,沈月觉得他就像不坠凡尘的仙人,美到令人窒息。
此刻那仙人正缓缓俯身,那张美到令她心惊的脸一步一步靠近,那性感丰润的唇正朝着她的唇缓缓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