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要一看见你这张脸,我就会想起菀菀这二十二年来受了多少苦。”
我的指尖微微攥在手心,声音绝望:“那我呢?我做错了什么?”
“你错就错在,是她生的女儿。”
接完开水回病房的阿冉听着这话,猛地放下开水瓶。
一向温柔的她此刻像个泼妇,将程母推出病房:“她也叫了你二十二年的妈妈啊,你是疯了吗?晚星病得这样严重,你为什么还要来伤害她?”
“从始至终,晚星有得选吗?”
“你给我滚,你给我滚啊……”
我凝着程母的背影,视线渐渐模糊。
人生过往的二十二年来,我一直都在看这道背影,蹒跚学步时,第一次上幼儿园她背对着偷偷抹泪,成人礼时她偷偷去拿礼物……
一幕一幕在我面前闪过。
我还是不争气地喊出了声:“妈……”
我期盼着,她能回头像从前那样捏着我的脸,说:“我们晚星这么大了怎么还粘妈妈……”
可这一次,她没有回头。
过往的二十二年,就像一场幻梦,碎得彻底。
我又是一阵呕血,纯白的被褥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此刻整个病房都充斥着浓烈的血腥味。
阿冉一脸泪痕,她嘶吼着朝外吼:“医生,医生……”
我却摁住了她的手:“阿冉,我不想再做无用的治疗了,让我……体面的走吧。”
门外,医院长廊上,白炽灯打在许西洲微颤的长睫上。
更显冷倦。
他起了身,朝我病房相反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