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她刚失去母亲,我希望你们能温和一点,毕竟……她心理健康很重要,她状态一直不好。”
事多,孟枕月脑子处理一波,再来一波,她想起来说:“她最近一直在吃维生素。”
要去云枝雪房间的警察立即停下来,问:“她嗑药?是精神类的药物吗?”
“她告诉我就是普通的药。”孟枕月说:“她不喜欢海港的天气,睡不着觉,在哪儿都吃一片,房间应该有。”
警署检查过云景的东西,酒店里并没有孟枕月说的维生素,立马派人去别墅找,送到直接警署去化验。
“她自己买,还是别人送的?”
“问助理吧,这个我不清楚。”
警察对豪门的开放式婚姻早已见怪不怪,闻言便合上了笔录本。
这边警署做事雷厉风行,问话也很粗暴,最好还是给云枝雪找个律师陪同。
孟枕月划亮手机屏幕,又摸出那张被攥得发皱的名片。指尖在卡片上摩挲片刻,最终还是将号码存入通讯录,转而拨通了另一个电话。
调查了整整一天,宾客多,工作量大,调查到哪一步不会告诉她们,有时候能瞧见警察带一个又一个女人出来。
孟枕月倚在落地窗前,烟灰簌簌点在烟灰缸里。海岸边的鲜花拱门和红毯早已撤去,只剩几把孤零零的椅子歪在沙滩上。
明明收拾得干干净净,却像有场看不见的风暴刚刚席卷而过。满地狼藉。
夜色深了,两天两夜没睡好,孟枕月的精力也熬到头了,她抱着手臂靠着墙小憩。烟头的火烫到手指,又缓慢的惊醒。
她一觉躺到六点,酒店那边来反馈有客人要离开,有些跟云景八竿子打不着,话都没说两句,该让人走还是让人走,让助理给警署提供了一份名单。
精神恢复了一些,孟枕月让酒店送早餐过来,餐车放在门口,她坐在椅子上缓神,手机一开机,里面全是信息。
太烦了,很多事情孟枕月不想管。
梳理收拾好自己,她看着门口的推车,说实话,破事太多,心累,她不能面面俱到还去顾云枝雪。
她支着头缓了一会儿,起身,推着车去云枝雪房间。
如果,她顾不上云枝雪,那别人更顾不上她了。
云枝雪拉开门时还穿着昨日的衣服,见到孟枕月明显一怔。随即慌慌张张冲进浴室,只留下窸窣的水声。
孟枕月坐在她床边等。水声停後,换上蓝裙子的云枝雪磨磨蹭蹭地挪出来,被对方一个擡下巴的动作钉在原地:“先吃饭。”
云枝雪乖乖照做,把所有保温罩揭开,里面做的是开胃的菠萝肉,云枝雪给自己盛了一碗,再给她盛好。
两人吃着东西,孟枕月收到助理信息,警察找到了薛秋日,要和她谈,薛秋日和云景关系不简单。
当时薛秋日与诗和在餐厅边用餐边商量归期。
诗和认为孟枕月此时需要帮手,提议多留几日帮忙打点宾客,当然最终还得看孟枕月的意思。
薛秋日却只是无精打采地搅动着果汁,警察直接走过来亮出了证件,“薛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薛秋日明显有些手足无措,一会儿去拿桌上手机,一会去拿手提包,诗和起身按住她的手,“什麽事?麻烦说清楚一点,就在这里说。”
薛秋日看向诗和,“……我马上回来,应该是问枕月的事,你等……你先回房间吧。”
诗和要松手时又摁了回去,手臂都在颤动,“我要听听。”
警察没再同她俩闹,直接表明来意,查到薛秋日给过云景一瓶维生素,问她和云景在一起多久了。
诗和傻眼了,“你在开什麽玩笑,她是我女朋友,她怎麽可能和云景有关系。”
“据我们所知,你女朋友和云景在一起有大半年了。”
薛秋日微微张着唇,呼吸一阵比一阵重,在对上诗和的眼睛很慌乱,她说:“这里面有误会,我只是她的私人画师,给她画过肖像画。”
警方也不是信口开河,拿出了足够的证据,两个人的开房记录,亲密合照,警方的手段并不温和,薛秋日措不及防,连借口都没来得及想,所有关系都被曝光了。
孟枕月也被请了过来,她没做声,安静的看着。
警察找上薛秋日,孟枕月丝毫不意外。薛秋日慌乱得太明显,稍加留意就能看出端倪。只是没想到,背叛竟来自最亲密的人——她的挚友。
记忆里刚毕业那会儿,大家都没什麽钱,大家一起去买打折菜,在出租房里做菜喝酒。
诗和拼命接画稿赚钱,薛秋日发烧时她整夜守着。那时薛秋日也会跟着喝点酒,清冷的她常靠着诗和红着脸说:“这辈子再遇不到比你更好的人了,我没有你会死掉。”
如今云景一死,多少腌臜事被翻出来,像搅动了一条发臭的阴沟。
薛秋日承认维生素是她送的,她也吃,就是普通的保养品,不存在有乱七八糟的东西。
警察让她拿出自己的维生素,薛秋日红着眼睛从包里找出来递过去,警察用物证袋把维生素装起来要带走,薛秋日开始有些慌了,“这里面有问题吗?有问题也是别人放的,你们搞错了……”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说一下吧,婚礼结束後,你和云景在化妆室後面的走廊里做什麽了?”
薛秋日愣住。
做什麽了……她看向警察,警察只是安静的等着,见她不说话直接拿出视频,监控里薛秋日主动吻上了云景,两个人亲得难舍难分,中间云景接了电话不得不离开才停止。薛秋日脸色惨白,“没做什麽……只是恋人间的接吻。”
警察擡擡下颚,“可是你的恋人站在身边。”
薛秋日突然偏过头,像是猛然记起什麽。诗和就那样望着她——眼中的惊讶与不可置信渐渐凝固,最终化作一片死灰般的哀伤。
薛秋日伸手去碰诗和,诗和红着眼睛看那些记录,“你别碰我。”又喃喃了两句,“不可能……她不是枕月的女朋友吗,你……你,我早想到了,只是不想认清现实。”
“诗和,不是你想的那样,诗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