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竈前,下意识往窗外看,然後就看到露台的凳子上,有个人坐在那里背对着这边。
打了一半的哈欠瞬间被吓没了,手里的砂锅也差点扔出去。
在産生“有流浪汉擅闯私人住宅区,要不要报警”的想法五秒後,他反应过来这哪是什麽流浪汉!
“神经。”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没想到对方耳朵这麽灵敏,瞬间转头。
江可避无可避,猝不及防跟他对上了视线。
两秒後,江可若无其事般地收回视线,继续做早饭。
浦淮走到窗前,用跟他形象截然相反的委屈声音说:“江可,早上好。”
江可斜了他一眼,含着淡淡的警告:“你越界了。”
浦淮没反应过来,就听江可继续说:“你说过不会打扰我的生活,那你现在这是在干什麽?偷偷调查我,然後找上门,下一步是不是还要登堂入室?”
他用平静语气问出的话,在浦淮听来句句都是指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想到什麽他强行镇定下来,说:“我是等你老婆下楼之後才上来的,没有让她发现我。”
他直直看着江可,暗含玄机地问:“江可,你跟你老婆不住在一起啊。”
江可把米下进锅里,又从冰箱里拿出之前冻上的小包子蒸上,浦衆喜欢吃西餐,他又把培根和面包片拿出来。
浦淮等答案等得煎熬,江可才慢悠悠说:“清清是我朋友,不是我老婆。”
嗯?
浦淮双眼瞬间亮了。
“那你老婆呢?”
江可瞥了他一眼,冷冷说:“去世了。”
这是多麽悲惨的遭遇,浦淮心中短暂的默哀之後竟然卑鄙地産生一股轻松感。
可他又不能把这不易察觉的高兴在江可面前表现出来。
“抱歉,我不知道。”
本来他和江可之间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早已经做好了长期奋斗的准备。
可现在突发转折,那个强大的竞争者竟然已经不在了。
他控制着嘴角,尽量不让自己看上去幸灾乐祸那麽可耻。
可江可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的想法。
他双手撑在大理石台面上,隔着窗子和浦淮对视。
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打破浦淮的幻想——
“浦淮,你凭什麽觉得你能战胜一个去世的人在我心里的分量?”
如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浦淮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
江可继续说:“还有,别来打扰我的生活,我不想让我儿子知道你的存在。”
“可可,别这样对我,你连浦衆都能让他住在你家,为什麽我……”
“我从来没勉强过你,是你让我对你进行情感报复的,如果你接受不了,那这场报复现在就可以终止。”江可打断他说。
“不!我能接受,你怎麽对我我都能接受。”
江可平静跟他对视,往楼下擡了擡下巴,示意他离开。
浦淮赶忙後退一步,“好,我现在就走,我去向导所等你。”
“还有,你让浦衆回一下我消息。”
他一步三回头下了楼,江可擡手关上了窗户。
吃完早饭,江可他们三人下楼。
浦衆的司机早已经在楼下等待,他跟江可告别,拉开车门时听江可说:“回一下你舅的消息。”
没等他做出回应,江可已经带着江真坐上车离开。
江可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後,浦衆快速打开终端,把“小舅”拉出了黑名单。
浦衆:你是不是骚扰江可了?
浦淮: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