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我们到马车处会合,好好给她点颜色瞧瞧!”
杂乱的脚步声四散,待周围没有一丝声音,楚陌苓才托着酸软的身体从车底爬出来。
她几乎要虚脱了。
平日里伴她的都是琴棋书画,楚陌苓并未能练出多少力气,几乎已经到了极限了。
她上前探了探那哑巴侍女的鼻息,略微松了口气,随後跪在她面前行了个大礼。
楚陌苓压下眸中担忧,强撑着身体站起身,随即撒丫子向南跑去。
此处是边境,但并不似北疆那般终年积雪,又非西凉一样寸草不生。
如果是北疆是雍和与西凉交接的最北处,那嘉宁关就是两国接壤的最南端。
一路往南,她总会到嘉宁关,与父兄会合。
再不济,就算判断失误,她也能到琉云境内。
楚陌苓身上带着可自证身份的信物,到时候总归是可以用些法子传消息到京都。
楚陌苓死死咬着唇,拼了命地向前跑。
萧景策会来接她的。他一定担心坏了。
她还要,做他的太子妃呢。
不知走了几日。
楚陌苓从未走过这麽远的路,她脚上磨出了不少水泡,鞋子都丢了一只,光着脚继续向目的地行进。
一路上她费尽心机躲开了追兵,靠野果充饥,靠雨水解渴。
终于,翻上不知第几座小山丘後,楚陌苓站在上面见到了几里外那驻扎的军营,和熟悉的旗帜。
那是落枫铁骑。
她父兄手下的兵。
苦尽甘来的意味从心里蔓延开来,楚陌苓又充满了力气,向着那个方向跑去。
可命运弄人,事与愿违。
马蹄声传来,身披黑甲的铁骑将她团团围住。
为首那人一脸戏谑地看向她,手里把玩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好久不见啊,陌苓小姐。”
他低笑一声,“怎麽这麽狼狈。”
楚陌苓死死掐着掌心,下意识後退几步,却想起自己正被包围,避无可避,颤着嘴唇吐出几个字,“……阿史那奇。”
两国开战前,西凉曾是雍和的属国。
某年岁贡,阿史那奇作为西凉皇子代表国家出使,还曾给雍和太子萧景策使过绊子。
当时楚陌苓化解了局面,让阿史那奇丢了不少面子。
眼下这位年仅二十岁的西凉皇子,也是与她父兄打仗的西凉铁骑的主帅。
围住她的正是西凉铁骑。
楚陌苓暗自祈祷此时阿史那奇莫要同她算什麽旧账,一面脑中飞速思索,寻找逃跑的时机。
阿史那奇看到她的小动作却不以为意,他笑着,“陌苓小姐久居京城,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竟如此狼狈。”
他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嘴里吐出了楚陌苓噩梦的开始,“来人,请陌苓小姐到我帐中坐坐,好生款待款待。”
“不要……”楚陌苓出其不意冲出包围圈,跑地飞快,扯着嗓子对落枫铁骑的方向大声呼喊,“爹爹!哥哥!救我!”
距离太远,她的声音散在了风里。
两条腿的人从来跑不过四条腿的马,更何况楚陌苓早就透支了体力。
阿史那奇在身後不紧不慢地跟着她,饶有兴致地逗弄了好一会儿,随後一甩马鞭。
鞭尾缠住了楚陌苓的腰,她被阿史那奇拽到了马背上。
阿史那奇把她禁锢在怀里,无视她的挣扎,“陌苓小姐总是学不乖,尽做些白费力气的蠢事。”
楚陌苓一口咬在他的手上,想要拔下发簪,却被阿史那奇攥住了手腕。
他冷笑一声,“既如此,本帅只能用些手段让你闭嘴了。”
她一掌劈在楚陌苓颈间,楚陌苓瞬间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