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漂亮的房子,没有好吃的食物。
他们被那个所谓的叔叔赶了出来。
他也看到了,那个叔叔明明有自己的家庭。
母亲去政府部门登记,回来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很久。
从那天起,她就变了。
她开始不回家,身上总是带着一股奇怪的、甜腻的香味。
有时候回来得很晚,眼神迷离,看到他就骂,骂他是累赘,骂他毁了她的生活。
他做错一点小事,就会招来一顿打,皮带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
她会掐着他的脖子,恶狠狠地说:“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我才能解脱!”
又会突然温柔下来:“安德烈…为了妈妈的幸福,你去死好不好……”
他缩在墙角哭,不明白为什么。
他是妈妈的孩子啊,不是吗?为什么妈妈要这么对他?
他试过讨好她,把捡来的玻璃瓶换成几个戈比,小心翼翼地递到她面前,换来的却是更重的拳头——“这点钱够干什么?你这个废物!”
他想念父亲,想念麦田,想念那个会把他扛在肩上的温暖怀抱。
后来,他考上了莫斯科最好的警察学校。
拿到录取通知书那天,他跑回家,想告诉母亲这个消息。
母亲正坐在床边,用一根细长的针管往胳膊上注射着什么。
听到他的话,她只是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伸出手:“有钱吗?给我点。”
卡梅隆手里攥着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刚领到的助学金还有打工的工钱,那是他省了好几天饭钱攒下来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钱递了过去。
母亲一把抢过,数都没数就塞进口袋,转身又躺下了,连一句“恭喜”都没有。
他站在原地,感觉心里某个地方,像被冻住的湖面,咔嚓一声裂开了。
画面又开始旋转,快得让人头晕。
内务部冰冷的房间,灯光惨白得像停尸房的布。
他帮罗曼值守夜班不知多少回,只想换来他所谓的朋友之间的关心。
他坐在椅子上,听着那些“黑影”用那种嘲讽的语气,一字一句地编造着他的“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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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那场大火。
灼热的气浪,呛人的浓烟,还有安娜那双睁得大大的、充满恐惧的眼睛。
他抱着她冲出火场,以为自己救了她,可下一秒,鲜血就溅了他满脸。
那温热的、带着铁锈味的液体,成了他多年来挥之不去的噩梦。
黑暗像黏稠的墨汁,一点点淹没他。
那些痛苦、委屈、愧疚,像无数只手,拉扯着他往下沉。
他想,就这样吧,沉下去,也许就不用再挣扎了。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有人在拉他。
他看到苏朝他伸出手,“卡梅隆,起来。”
南也在旁边,咋咋呼呼地喊:“你个笨蛋,别趴着了!快起来,我请你吃红菜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