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纠独居过很长时间,什么?事都能自己做,不舒服了会?吃药,如果他?觉得?这具身体有?必要休息,那就会?提前躺到床上。
之所以偶尔看起来像是需要照顾……大概是因为?狼崽子?在身边。
每回能帮上忙,狼崽子?拱在他?怀里,热乎乎地晃尾巴,抱起来就很舒服。
祁纠喜欢这样的时候,他?也?承认,有?时候狼崽子?在身边,他?会?相对?不那么?严格地掌控身体。
昨晚应时肆问他?的问题,祁纠暂时没有?想出答案,但?不论?怎么?说,两个人的确比一个人舒服。
就比如现在,祁纠的确也?在一边调整身体状况,一边期待。
期待一只打猎回来的狼崽子?威风凛凛回家。
……
应时肆一路飞跑回来。
他?不光买了蜂蜜跟便签纸,还买了春联跟窗花,买了新年的挂历,买了一看就精神的腊梅枝。
要不是手上的东西?太多,应时肆甚至还想买一串冰糖葫芦,告诉祁纠这就是两个人味觉调和的极限了——冰糖葫芦之所以好吃,是因为?它有?糖。
不能光吃冰葫芦。
外?头?的雪已经开始下,寒风呼啸,狼崽子?一路精精神神跑回家,脸冻得?通红,眼睛黑亮。
这种恶劣天气,能让“一路往家跑”这个行为?的幸福指数,飙升到难以想象的程度。
应时肆被这种幸福冲得?晕晕乎乎,因为?脸被人认出来两次,一点都没烦躁,甚至还配合着龇牙合了影。
“回家,急着回家。”应时肆没过脑子?,被问急着干什么?去,脱口就胡说,“早饭还没做呢。”
这话说完他?就后悔——但?瘾都过了,嘴上痛快痛快又怎么?了。
反正他?自己说、自己听,说完就忘了。
反正今天是第二天,他?等第三天过完,再继续保持警惕也?来得?及。
应时肆一口气跑到家才罢休,利落地脱羽绒服、换鞋,去浴室烤没了身上的寒气,才跑回祁纠的轮椅旁边。
一进这个范围,狼崽子?就立刻刹车,变得?轻手轻脚,蹲下来抬头?:“睡得?怎么?样?”
祁纠笑了笑,把手盖在他?冻红的耳朵上:“很好。”
应时肆忍不住扬了下嘴角,别开脸勉强绷住了,舒舒服服被祁纠焐耳朵,琢磨自己这算不算是及时行乐。
及时行乐也?没什么?不好。应时肆心?想,他?可以只记得?这几天。
这念头?其?实相当危险……应时肆察觉到,他?是真的在考虑,能不能留下,等到这人露出真面目那天为?止。
这种觉察像是盆冰水,浇在乐淘淘的晕头?转向上。
应时肆不理它。
哪怕这种阴森森的寒意,高兴的时候忽略得?多彻底,静下来找上门就多磨人……那也?是静下来以后的事。
应时肆暂时不想理它,轻轻抱了一下祁纠,温声说:“蜂蜜给你,我去煮面。”
应时肆没吃过蜂蜜,不知道是什么?味,但?祁纠既然要,他?就挑了最好的。
应时肆洗过了手,帮他?把蜂蜜盖子?打开,把洗好的冻山楂也?拿过来,嘱咐祁纠:“千万别吃多了。”
他?今天是打算给祁纠做一大碗阳春面的。
应时肆甚至买了条围裙,很像模像样地系在身上。
他?带着昨天买好的调料食材去厨房,起锅烧水,跳得?激烈的心?脏才渐渐缓下来。
应时肆撑着灶台,看锅里的水慢慢由冷变温、咕嘟着沸腾,不自觉地走神,想如果自己是在这锅里。
如果他?是在这锅里,什么?时候跳出来最合适……什么?时候还能跳得?动,不会?不知不觉被烫熟。
应时肆把面放下去烫,边点冷水边忍不住想,要是煮熟了会?怎么?样。
煮熟了是不是就能变成阳春面。
应时肆被自己逗乐了,摇了摇头?,专心?煮面,炸葱油、点高汤,弄好热腾腾的两碗面,一起端出厨房。
祁纠正在捣山楂,听见响动就抬头?,转动轮椅过去。
今天的坏金主没穿衬衫西?装,虽然依旧是一丝不苟扣到顶的家居服,但?宽松柔和……很衬外?面的天气。
外?面的天气有?多阴沉,家里就有?多暖和,应时肆放下手里的碗,快步过去帮他?推轮椅,忍不住好奇:“是什么??”
“冻山楂泥。”祁纠说,“加了蜂蜜的,给你尝尝。”
狼崽子?的脸还没转苦,就被白瓷小勺往唇上碰了碰,熟练从容地向里一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