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延看了一圈只觉得无聊,他既没有想看表演的兴致,也没有要找coser签名的欲望,还没有跟别人集邮的想法,更没有想买周边的需求。
宁期却很是兴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真像是某家名门王子的贵公子上街游行,肆意潇洒意气风发,妥妥当当一个放浪不羁的少年郎。江延像是——一个不太恰当但绝对贴切的比喻——矜持优雅看透世间高傲又冷艳的官家大小姐——虽然是位公子,但举手投足间有股别样的感觉,与宁期形成鲜明对比,却不会让人感到违和。
“这有什麽好玩的?”江延抖抖宽大的袖子,并精准的用袖子拍到了前面的宁期,“还不如在家玩游戏浪费时间,这你还能逛好几个小时?”
宁期放慢脚步,在江延跟上他时才开口:“在家会有一定精力被追杀,在这里就不一定了,而且出门本来就晚,12点才出发,6点就关了。”
“追你大爷啊,”江延翻了个白眼,“咱俩是逃犯吗追杀追杀的,那些逼东西真有能耐把我杀了吗?你他妈才是最危险的吧,拉着个未成年往外跑。而且本来就是因为你睡过头了,这事不能赖我。”
“……原来我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了吗?”宁期半晌才憋屈的来了一句,“我还以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
江延选择性跳过了前面的问题:“可能是吧。”
宁期一副蔫了吧唧的样子立马消失了。
“我去上个厕所。”江延有了别的需要,“陪我一起。”
“你是要我给你把着吗?”宁期嬉皮笑脸道。
“你找个地方坐着等我,”江延立马改口并给了他一脚,“我害怕变态。”
自己明明是担心他一个人落单会被欺负,他真给他说中会有人来追杀他们,结果他倒好,一天到晚没个正形。
这都是什麽事啊?
“别啊别啊,我错了,真的。”宁期一边看白衣服上有没有脚印一边向江延认错,“我真的很对不起,我发誓!”
“门口等我。”江延朝头顶路标指着的洗手间的位置走着。
“嗯嗯嗯。”宁期放下他确认没脏的衣服後摆後点头跟他走。
漫展场的门口外又多了六七个人,为首的那个深红色头发的女生吸引了很多路人的注意,但她毫不在意的甩了甩头发,对她旁边那个一脸痞气的男生说:“死东西,别对你未来姐夫下手。”
“放心,我只挑江延的刺儿。”林晓峰露出一个很瘆人的笑容,“他能耐还挺大,谁几把都帮他说话,就是那傻鸟大伯都能把我训一顿,狗屎东西,老子今天他妈的必须搞他,起码要打残,不打残老子不姓林。还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了?打了两场架觉得自己蛮牛逼吗?”
“得了那些废话,你等着他在你面前再骂吧,反正整死他也行。”林晓蔓不屑的“嗤”了一声,“敢让我出丑,他活腻了,真他妈以为老子在社会上没点人脉是吧。”
“说好的,五千。”林晓峰比了个“五”,“提供宁期动态资源和人脉资源,路费我自己出的,不用你付。”
“真是大度,我要感动哭了。”林晓蔓讽刺了他一句,“先把事情办好再说吧,事情处理完什麽都好商量。”
“行。”林晓峰一口应下,带人进了场。
江延洗手的时候,听到了外面奇奇怪怪的争吵。
是宁期的声音,还有一个很熟悉的女声。
是谁来着?他想不起来了。
宁期这样一个好脾气的智障,又能跟谁吵起来?
反正没打起来,用不着他出手。江延这样想着,慢条斯里的又挤了点洗手液,无比细致的搓洗着他修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指。
他刚打开水龙头,准备冲掉手上的泡沫,宁期就突然闯了进来,对着外面的人喊:“你有本事就进来,没本事就走!”
江延:“……”
让一姑娘家闯男厕所,宁期你真是牛逼。
江延在心里默默叹口气,冲掉了手上的泡沫。
宁期走到江延身边,刚准备跟他说些什麽,就又闯进了一个人。他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并打了个响指,刹那间三四个人一下子涌上来。可还没等他们包围江延宁期,江延就拍了拍刚洗好的手。
空荡荡的洗手池边瞬间挤满了一圈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强壮大汉。
江延像是没看到林晓峰那几个人的脸色一样,转过头去跟目瞪口呆的宁期说:“你别说,我家真有保镖,还有不少。”
他又优雅的转了过去看向林晓峰,话里都是愉悦的挑衅意味:“你们这几个人想干嘛来着?打架吗?别了吧。”
在打架的时候,他很少有这样的好兴致。
林晓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上,我就不信了。”
……
打架巨大的声响引来了巡逻中的保安大爷,他连忙冲进厕所,就看到了让他这辈子都忘不掉的一幕。他甚至不敢讲给别人听,怕别人骂他一老头神经病。
——几个穿着奇装衣服的小男生倒地呻吟,一群穿着黑西装的电影里才有的男人优雅的整理了袖口,他们的背後是两个如古代仙侠小说中走出来的帅气少年。
站在老大爷还在犹豫是否要报警时,突然有个小男生闯了进来:“少爷,音都录好了,那个……”
“说。”黑衣服的帅气小夥子颔首。
“报警吗?”小男生怯怯的说。
“报。”江延点头,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
“这事情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