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豆……”万豪眯着眼睛想站起来,最後只是扶着桌子对着他们说话,身子小幅度晃了晃,“你说……如果宁哥还在就好了……”
江延心脏猛的一收缩,一阵剧痛传遍了他全身。
宁期这个人,真经不起思念和提及。
“现在说这话有意义吗?”黄宇恒沉默了很久,然後叹了口气,“谁不想他在这?谁不想让他别走……妈的,自己一个人不辞而别就算了,还这麽久一点消息都没有,直接毫不犹豫的把好友删了,真没意思……”
……
饭局後江延给临时在外地出差的季悦打了个电话表示自己今天回一趟老家明天过来,季悦则表示第二天是江澜忌日,记得回去看看他顺便跟他说她晚两天回去。
司机把江延送回去的途中江延下车买了点纸钱之类的东西回去看他爸,司机在前面看的满心感慨,想说些什麽最後还是没说。
江延的爷爷奶奶在江延出生之前就走了,他也没什麽长辈亲戚,只有一个很久之前就搬到挪威的叔叔。他也不经常回老家,因为在这边没有亲戚,没什麽回的必要,只是在父亲忌日回来看看。
当晚,江延就在不知道几年前建的自家小别墅里随便收拾了一下记忆中自己的房间将就过了一晚。他只是心血来潮想去个地方刚好,最近又是他爸忌日,就回来看看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他吃了点昨天买的面包後就带着东西上了山,找到他爸的墓碑後静静地给他烧完了所有的纸钱元宝等东西,又把杂草清理了一下,放上他买的假花,垂着眼睫开口:“……爸,我来看你了。”
江澜不是个跟他儿子一样冷冰冰脾气臭的人,相反,他温和亲切,除了因为生意忙而没多少时间陪家人之外,可以说是一个模范父亲,且这点也情有可原。
“我今年高考,满分750我考了745,有人采访我时我就随便说两句,我想好我考什麽大学了。”江延话题跳的很快,“我想考武大,武汉大学……你之前总说我肯定不会喜欢上人,但其实不是的,我有喜欢的人了,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他是个男生,叫宁期,江宁的宁,延期的期,名字跟我反着来的一个人。”
江延说的嘴有点干,灌了几口随身带着的水,轻勾嘴角,听不出是什麽语气:“你说你当年怎麽那麽会取名字。”
“他会缠着我烦半天,我发火了也跟个智障一样笑不停,甩也甩不开,一开始我觉得他特别烦。”江延很少说这麽多话,又灌了一口水,“但是後来……他去国外了,走之前还抢了你儿子的初吻,跟我说喜欢我,我起床之後发现他把我们班群退了,好友也删了,跟没来过一样。”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年过年的时候他又跑回来,结果我一看到他他就跑了,话也没说一句,我追了他一路,後面他自己又打车走了……你不理解吧?正常。反正……我就栽他身上了,他人不差,成绩也跟我差不多,除了见不到他,我其他都好。我也不知道你什麽想法,但是我真的很喜欢他,你也少操心,因为操心也没用,我是什麽人你清楚。”
他又随便扯了几句,最後说:“我妈出差去了,她说过两天来看你,我还没跟她说我喜欢宁期,她要是跟你说什麽你挑着听……别担心你那生意,现在仍然风生水起,这边没什麽需要你担心的。你一个人在那边……照顾好自己。”
他没逗留太久,很快就走了。
大学生活对江延来说很平淡。
除了稍微自由了一点,其他都跟高中生活没什麽区别。他还是一个人去上课,一个人去吃饭,一个人学习,拼了命地学。
他想用学习麻痹自己的大脑,因为如果他空下来就会发呆,最後会想到宁期。
刚开学的时候,校园表白墙炸疯了,挂的图十张里有九张都在求江延的联系方式,但後来时间长了才发现江延这人太冷了,以至于有了这麽一段对话。
“我们学校那个帅哥,对,就是那个745的逆天王者,好像脾气很冷吧,跟一个小说里形容的那样,叫什麽……行走的制冷中央空调?”
“没有,你这就有点问题了,人家不是制冷空调,人家是制冰机。”
“……”
再後来,他们才真的发现,江延本人就是一块冰:看人时一脸冰色,说话时一股冰味,一开口感觉周围温度瞬间变低。
曾经有女生找他要过联系方式,但都被他拒绝了,那是他第一次告诉陌生人他有喜欢的人。
“抱歉,我有喜欢的人了。”
宁期,武大的樱花是挺好看的,帮你看了。
你什麽时候看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