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很可爱,但是——
陶明安抿起嘴,沉着一口气,尽量做出一副严肃的表情。
于是季槐也不说话了,他缀在陶明安的衣角,老老实实地跟在她身後。
回到监护室,陶明安在椅子上坐下,季槐将她的包放到一旁後走到她面前坐立,手爪试探性地伸出,碰了碰陶明安搭在膝盖上的手。
她没有动。
那就是同意了。
如此,他就非常自然地将她的手包裹进他的手心。
手还没有捂热,他就冷不丁地听见她说了一句:“我那天不是说了,你不要碰我,我也不要碰你了吗?”
啊。
这样吗?
季槐的手瑟缩了一下,但又马上握紧了她的手,认真道:“不是的,你说的是,是因为我不在乎我自己,我不爱惜我自己。但现在不同了,这次是不一样的。”
“怎麽个不一样?”陶明安反问。
季槐没再辩解,他在她面前温顺地卧下,将柔软的肚腹展现在她面前,然後他牵起她的手,指引着她把手放在他的胸口上。
隔着银白色的长毛和热乎乎的身体,陶明安感觉到一颗心脏在她的手心之下剧烈地跳动着,它不断兴奋地撞击她的手,带着她的心跳都要开始加速了。
【我向你起誓——】
她听见古老的语言在季槐口中流动,他灿烂的金眸闪烁,仿佛夏日里最耀阳的阳光:【——我将珍视你所珍视的,我不再随意置自己于危险之中,我也不会轻易让自己受伤。】
话音刚落,陶明安便感觉到有一枚成熟的果实从树梢坠落,它划过高空落到水面,荡起层层波纹。
陶明安保持着半伏在地的动作,季槐的心脏在她手下怦怦跳动,起誓的人明明不是她,可她自己却轻颤个不停。
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在白民国感受过,在季槐的宫室感受过,而这一刻,她在研究院又感受了一次。
尽管因不在山海世界而显得有些许微弱,但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震荡感仍使陶明安说不出一句话。
【我……我……】
陶明安低头重重喘了两下,又擡起头看向季槐,她张了张嘴,一滴泪却先掉了下来。
这是真的。
他说的是真的。
这并不是指季槐之前答应过她的话都是虚假的,都是在敷衍她。
只是,他之前或许记得自己答应过陶明安不会随意让自己受伤,然而在关键时刻他总会冲动上头丶不管不顾,将保证抛之脑後。
那些可避免的,反复发生的伤,实际来自于他对自己的不在乎。
可这一次不一样。
这一次,季槐是真正认识到了,“保证”或者“誓言”不再只是当下的感情表达和意愿,而象征着他往後每一次行动时,总有一道无声的警醒提示他,敲打他。
爱是不让对方受伤,同时也是承担不让对方因自己受伤而痛苦忧虑的责任。
陶明安撑在地板上的手臂开始颤抖,她深深地望着季槐的双眼,时间仿佛都要在这一眼中凝固。
最终,她像是再也支撑不住自己似的弯下手臂,放任自己落入季槐的怀中。
【我知道……我知道了。】
她的一只手还夹在自己与季槐的身体之间,另一只手就已经迫不及待地抱住了他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