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儿不听她拿的主意,蒋芸忧愁,怕五哥儿要价高卖不出去赔了,习惯提前担忧起来,又咬了咬牙,不行丈夫骂人,到时候她顶前头,就说五文钱一个都是她说的。
不怪五哥儿。
傍晚汤父没起来,身子沉睡得多,到了夜里才起来折腾,蒋芸没喊五哥儿,自己去灶屋热了粟米粥喂给丈夫,也没提锅盔饼的事。
先瞒着吧。
翌日天还黑着。
汤显灵洗漱过,先把面揉上,红豆煮在锅里,而后去打水,他怕早上忙起来没工夫打水,起得大早,水井旁没人,倒是方便。等将水缸添满,整条街铺子门虽然关着,但屋里能听到响动,大家活了起来。
家家户户尤其是做吃食的都动了起来。
汤显灵捞了颗豆子捻了捻,已经面了。
可以捣豆子做豆沙。
他做这些就在前头铺子案头,听到敲门声,先应了再去开门,此时外头天刚亮,门外站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拎着肉,汤显灵反应过来,是送肉的朱老板,应承了声,“稍等,我去拿钱。”
“不急,回头我来买饼你给我也行。”朱四说。
汤显灵没接话,快速取了钱递给朱四,“一码归一码,到时候忙起来我怕忘了。”
“那也行。”朱四笑了笑,心想,老汤做买卖的,他家五哥儿手艺如何他不知道,但结账这事做的漂亮。
肉是新鲜五花肉,肥的略多些,汤显灵剔了些肥肉,让肉七分瘦三分肥就好,回头跟猪肉摊老板说一声。
日头出来,天一点点亮了。
汤显灵开始剁肉馅调肉馅,两斤的梅干菜,三斤不到的猪五花,这样吃起来口感更油润酱肉味浓郁些。
奉元城外三四里路,许狗娃背着背篓坐在一旁歇口气,他大半夜起来赶路走到了这会,旁边是同村的猎户铁牛,肩上扛着一只鹿,鹿没彻底断气还活着。
同是走了半晌路,肩上扛东西,但铁牛半点粗气也没喘。
狗娃羡慕的紧,说:“铁牛哥我马上就好。”
“不急。”铁牛淡声说。
狗娃以前怕猎户,上次来奉元城卖野菜,搭上了汤夫郎的买卖,他听见赚钱就嘴快,答应下来出了城才想起第二趟他一个人可怎么走,他爹娘肯定不许他来的。
幸好铁牛哥答应了,说下次他也要进城。
有了这两次,狗娃胆子大些没那么怕铁牛哥了,休息了会再次上路,狗娃说:“马上就到了,铁牛哥你说汤夫郎作甚买卖要用野菜,城里人是不是都爱吃野菜?”
“可惜了,天渐渐热了,野菜都老了。”
“我阿姐妹妹找了好久才凑了一筐还算嫩的。”
“这次卖完,我就不来了,太远了,我爹娘不放心我跑一趟。”
“我要是不卖了,汤夫郎做买卖可咋办啊?”
“但坡上确实是没野菜了。”
铁牛不说话,狗娃习惯,一个人说了半晌,操心起汤夫郎营生来,左右互博,“野菜也不好吃,不然汤夫郎换别的菜?”
“拿野菜做的吃食啥味啊?我阿奶做的野菜粥也不香,吃着苦涩。”
“还是正儿八经菜好。”
城里八兴坊正街,停业快半年的汤家羊汤馎饦铺子再次开门了。
门头招牌还是汤家那份招牌,可里头空荡荡的,剩下的几张桌子都堆起来放着,收拾的干净,两孔大灶变了样,传来阵阵的香味。
“老汤病好了?”
“许久不吃羊汤馎饦,老汤来一份——咦?”
汤显灵笑眯眯跟进来的老客户说:“我爹还病着,谢谢您记挂,店里不做羊汤馎饦,是我做的朝食酥脆锅盔。”
“甜咸两种口,马上就出炉了,现烤的最香了。”
“您尝尝?”
“梅干菜肉的五文钱一张,红豆沙的四文钱一张。”
老顾客崔大宝:多、多少?!
作者有话要说:
汤汤心机从烤炉拿出了一张新鲜出炉的锅盔[让我康康][让我康康][让我康康]
锅盔薄脆,芝麻香梅干菜肉香豆沙甜蜜~
顾客: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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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发现馎饦两字我前面都打错了写成了镈饦,今天抓虫纠正[爆哭][爆哭][爆哭]